5月6日的清晨，鯉城的陽光像是被打翻的蜜罐，稠稠地潑灑在陳偉家彆墅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的光斑在草坪上跳著不成章法的踢踏舞。這棟彆墅是陳偉那做地產的老爹隨手扔給他的成年禮，光從大門走到主樓就得花上三分鐘，花園裡甚至挖了個帶溫泉的錦鯉池，此刻幾條金紅色的錦鯉正隔著水層，好奇地打量著趴在池邊刷牙的張強。
“我說強子，你就不能回洗手間洗漱嗎？”陳偉穿著真絲睡衣站在二樓露台，手裡把玩著昨晚剛調好的“星辰墜落”雞尾酒——杯壁上掛著的糖霜沾了些閃粉，在陽光下確實像那麼回事。他看著張強把漱口水吐進魚池，嚇得錦鯉們抱團亂竄，“再這麼折騰，下個月你采購的預算直接砍半。”
張強漱了漱口，抹了把嘴：“懂啥，這叫給錦鯉加餐，增強它們的靈性，說不定晚上做夢它們能化形成仙子給我送法寶呢。”話音剛落，吳巧巧拿著雞毛撣子從屋裡出來，照著他後背就是一下：“還做夢送法寶？昨天讓你買的濃縮咖啡液呢？咖啡館今天要試新配方，你是不是又跑去ink俱樂部看李行暐改裝賽車了？”
“哎喲喂我的親老婆，”張強瞬間換上諂媚的笑，伸手想去摟吳巧巧，被她靈活躲開，“那不是巧了嘛，正好撞見李行暐新弄來輛蘭博基尼，那引擎聲，‘嗚——’跟夢境裡的雷靈根修士放大招似的，我這不是想給咱們酒館也弄點賽車元素的裝飾嘛。”
吳巧巧叉著腰：“少來這套，下午之前必須把咖啡液買回來，不然今晚感應艙的使用權給你取消了。”
“彆啊嫂子！”樊正索摟著廖可欣從廚房出來，手裡還拿著塊剛烤好的蔓越莓餅乾，“強哥這不是怕你累著嘛，他早上偷偷跟我說，想把咖啡館的收銀台換成大理石的，顯得更上檔次。”
廖可欣咬了口餅乾，含糊不清地接話：“就是，昨天逛建材市場，他盯著塊帶金絲紋路的大理石挪不動腿，說像極了夢境裡蛟龍褪下來的鱗片。”
歐風琳端著兩杯拿鐵從吧台走出來，白色的奶泡上用巧克力醬畫了個歪歪扭扭的愛心。她把其中一杯遞給剛下樓的吳冕夜，自己捧著另一杯走到陳偉身邊，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印了個帶著奶香味的吻：“喏，你的愛心拿鐵，加了雙倍濃縮，免得等下進夢境拍賣會打瞌睡。”
陳偉順勢摟住她的腰，低頭啜了口咖啡，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帶著微苦的回甘：“還是我們家風琳最懂我。對了，冕夜，曉琴那邊聯係上了嗎？她的感應艙調試好了沒？”
吳冕夜正對著手機屏幕傻笑，屏幕上蘇曉琴穿著鷺島大學的白色連衣裙，背景是圖書館門口的紫藤花架：“放心吧，剛視頻完，她說宿舍的感應艙昨晚請技術人員檢修過了，信號滿格，保證不會掉鏈子。還特意叮囑我，要是看到有能增強精神力的法寶，一定要給她拍下來，說她們係下周要考《修仙史綱要》，背得腦袋都大了。”
“這有啥難的，”張強突然湊過來，得意洋洋地說，“上次我在夢境裡淘到本《過目不忘符》，給巧巧用了之後，她背咖啡配方快得很，要不我找李行暐問問，看他那邊有沒有存貨？”
“你可拉倒吧，”吳巧巧翻了個白眼，“那符咒效果就持續三個小時，上次背完配方，我連自己叫啥都忘了，還是歐風琳給我灌了杯特調清醒茶才緩過來。”
眾人正說笑間，彆墅的古董擺鐘“鐺鐺”敲了八下。陳偉拍了拍手：“時間差不多了，都去負一樓準備吧。強子，記得把今天的靈石儲備箱帶上，昨天清點過，上品靈石大概有五千萬，應該夠應付拍賣會了。”
負一樓被改造成了專門的入夢室，八個感應艙並排而立，艙體是淡藍色的玻璃鋼材質，裡麵灌滿了帶著淡淡薰衣草香的營養液。眾人依次躺進艙內，艙門緩緩合上時，陳偉聽見歐風琳在隔壁艙小聲說：“陳偉，我昨晚夢見拍賣會有件粉色的羽衣，上麵繡著會發光的蝴蝶，你說會不會真有啊？”
“說不定哦，”陳偉的聲音透過艙體傳來，帶著點悶悶的回響，“要是有，就算跟合歡宗的那幫小妖精搶破頭，我也給你拍下來。”
營養液逐漸沒過胸口，微涼的液體帶著奇異的安撫力，意識像是被投入溫水的糖塊，慢慢融化在無邊的黑暗裡。不知過了多久，耳邊響起係統提示音：“歡迎回歸鯉行宮，當前時間：修仙曆三千七百二十一年，春。您的修為：元嬰期一層。同行者：歐風琳金丹期九層）、吳冕夜金丹期八層）、張強金丹期七層）、吳巧巧金丹期六層）、樊正索金丹期七層）、廖可欣金丹期六層）、蘇曉琴遠程連接，金丹期八層）。”
陳偉睜開眼時，正站在鯉行宮的主峰之巔。腳下是用千年暖玉鋪就的廣場，玉磚縫隙裡長著會發光的靈草，踩上去軟乎乎的，像踩著剛出爐的。不遠處的仙鶴坪上，幾隻丹頂鶴正用喙梳理著羽毛，看見他們出現，紛紛展開翅膀行禮，翅尖掃過空中的流雲，帶起一串細碎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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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傳送陣亮了！”廖可欣指著廣場中央的八卦陣，陣眼處的黑曜石突然亮起紅光，將周圍的符文一一激活，形成一道旋轉的光柱。光柱裡隱約能看到拍賣會場地的虛影——浮空島周圍環繞著七彩祥雲，島上的宮殿屋頂蓋著琉璃瓦，在陽光下折射出的光芒比ink俱樂部最亮的氙氣燈還要晃眼。
吳冕夜掏出個巴掌大的水鏡，注入靈力後，蘇曉琴的身影便出現在鏡中。她穿著身淡紫色的法袍，頭發用玉簪鬆鬆挽著，背景是鷺島大學宿舍的感應艙：“我這邊信號超棒！你們快進去吧，我已經能看到拍賣會門口的接引仙子了，她們穿的漢服是不是最新款的‘流仙裙’？我上次在仙門時裝周上見過同款設計圖！”
“放心吧曉琴，”歐風琳對著水鏡揮揮手，“等下給你拍特寫，保證比抖音上那些漢服博主拍的還清楚。”
眾人走進傳送陣時，張強突然“哎喲”一聲，低頭一看，原來是踩到了吳巧巧的裙擺。吳巧巧的法袍是淡綠色的，裙擺上繡著會遊動的小魚，被張強踩住後，那些小魚竟在布料上遊來遊去，像是在抗議。“走路看著點！”吳巧巧瞪了他一眼，伸手拂過裙擺，小魚們才漸漸安靜下來。
傳送的眩暈感隻持續了一瞬，再次站穩時，已經置身於拍賣會的入口廣場。廣場兩側立著十二根盤龍柱，龍嘴裡不斷噴出帶著香氣的白霧，仔細一看，白霧裡竟夾雜著細小的靈晶粉末，吸入一口都覺得丹田暖洋洋的。接引仙子們穿著改良版的襦裙，裙擺開叉處露出繡著雲紋的襯裙，見他們走來，立刻屈膝行禮，聲音甜得像加了蜜：“鯉行宮的各位上仙，這邊請，貴賓廳已經為您備好靈茶點心。”
走進主會場的瞬間，連見慣了大場麵的陳偉都忍不住暗吸一口涼氣。整個會場像是被倒扣的琉璃碗罩住，穹頂鑲嵌著無數夜明珠，模擬出星空的景象，甚至能看到流星拖著尾巴劃過“夜空”。主舞台是用整塊白玉雕琢而成，台邊雕刻著繁複的纏枝蓮紋，蓮花瓣上還凝結著露珠狀的靈珠，隨著台下眾人的呼吸輕輕晃動。
貴賓廳在二樓，是個獨立的包廂，推開雕花木門，迎麵是張梨花木長桌，桌上擺著一碟碟精致的靈果：有拳頭大的朱果，果皮紅得像要滴血，散發著淡淡的酒氣；有巴掌大的青紋瓜，瓜皮上的紋路會隨著靈力流動變換形狀；還有一串紫瑩瑩的葡萄，每顆葡萄裡都裹著個小小的閃電符文，張強伸手想去拿，被葡萄電得縮回手，惹得眾人一陣哄笑。
“這是雷靈葡萄，”吳冕夜解釋道，“蘊含著微弱的雷電之力，適合雷靈根修士食用，強子你是土靈根，吃了容易拉肚子。”
“切，誰稀罕，”張強嘴硬道，“我還是覺得巧巧做的提拉米蘇好吃，上次在夢境裡用靈奶油做的，那叫一個絕。”
正說著，拍賣會的主持人走上台。那是個穿著月白長袍的中年修士，頜下留著三縷長須，手裡拿著個象牙拍賣槌，槌頭雕刻成貔貅的形狀。他清了清嗓子，聲音透過擴音法陣傳遍整個會場：“諸位道友，歡迎來到本屆‘萬象拍賣會’。本次拍賣會共有拍品一百零八件，從基礎法器到上古秘寶應有儘有，希望諸位都能滿載而歸。話不多說，我們來看第一件拍品——‘清心玉佩’。”
隨著他的話音，兩個侍女托著個紅綢托盤走上台，托盤裡躺著塊巴掌大的玉佩，玉質溫潤，上麵雕刻著簡化的靜心咒。“此玉佩由溫玉髓雕琢而成，內置清心法陣，可緩解修士修煉時的煩躁感，特彆適合金丹期道友穩固境界。起拍價：三十塊上品靈石，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五塊。”
包廂裡，吳巧巧眼睛亮了亮，伸手碰了碰張強的胳膊：“這個好像不錯，我最近修煉總覺得心浮氣躁的。”
張強立刻挺直腰板，對著包廂外的傳訊符喊道：“五十塊上品靈石！”
他的聲音剛落，樓下就傳來個嬌俏的女聲：“六十塊！”
張強皺了皺眉：“七十！”
“八十！”
“九十！”張強咬著牙加價，吳巧巧拉了拉他的衣角：“彆加了，有點貴了。”
“沒事，”張強拍了拍她的手背，“隻要對你有用，再貴也值。”最終，這枚清心玉佩被張強以一百塊上品靈石拍下，侍女送進來時，他小心翼翼地用錦盒裝好，塞到吳巧巧手裡：“戴著吧，以後修煉就不會心煩了。”吳巧巧紅著臉接過來，偷偷在他手背上捏了一下。
第二件拍品是一把“烈火劍”，劍身通紅，揮舞時會噴出火苗，適合火靈根修士使用。樊正索看得眼睛發直，廖可欣在旁邊打趣：“怎麼，想拍下來耍帥？我跟你說，上次你用引火符點篝火，差點把自己的頭發燒了，還是先練練基礎劍法再說吧。”
“這你就不懂了，”樊正索一本正經地說，“我是想拍下來送給咱們酒館當裝飾品，你看這劍身的火焰紋路，多適合掛在吧台後麵，客人來了一看就覺得熱情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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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倒吧，”陳偉揭穿他，“上次你說要給咖啡館弄個煉丹爐當咖啡機，結果差點把靈咖啡豆煉成焦炭。”
這件烈火劍最終被隔壁包廂的一個紅臉修士拍走，成交價兩百三十塊上品靈石。接下來上場的拍品越來越精彩：能自動清潔的“無塵符”，被廖可欣以八十塊拍下，說以後打掃咖啡館省力氣；能保鮮靈果的“凝露盒”，吳冕夜搶著拍下，說要給蘇曉琴寄點鯉城的特產靈果；還有塊能預報天氣的“晴雨石”，張強非要買，說以後擺攤賣咖啡不用擔心突然下雨，結果被吳巧巧瞪了回去，最終被個小門派的弟子拍走。
拍賣會進行到一半時，氣氛突然變得緊張起來。主持人掀開台上的紅布，露出個半人高的琉璃罩，罩子裡懸浮著一套銀色的鎧甲，甲片細密如魚鱗，在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諸位請看，這是‘鎖子連環甲’，采用深海玄鐵混合鮫人絲鍛造而成，水火不侵，刀槍難入，最適合經常外出曆練的道友。此甲還能自動調節大小，無論男女修士都可穿戴。起拍價：五百萬上品靈石！”
“我去，這麼貴！”張強咋舌，“這夠咱們咖啡館賣多少年的拿鐵啊。”
歐風琳卻眼睛一亮，湊到陳偉身邊小聲說：“我想要這個，上次去黑風嶺曆練，被妖獸爪子劃壞了三件法袍，有了這個鎧甲，就不用擔心衣服破了。”
陳偉捏了捏她的臉頰：“想要就拍，五百萬而已，小意思。”說著對著傳訊符喊道：“六百萬！”
樓下立刻有人接價：“七百萬！”
“八百萬！”陳偉毫不猶豫地加價。
“一千萬！”一個陰冷的聲音從三樓包廂傳來，眾人都知道，那是血煞門的席位。血煞門的修士向來霸道，上次在秘境裡就搶過鯉行宮弟子的戰利品。
樊正索怒了：“這幫孫子，故意跟咱們作對是吧？”
陳偉冷笑一聲：“跟我比錢多？他們還嫩了點。一千五百萬！”
會場裡響起一片抽氣聲，血煞門的包廂沉默了片刻，再次報價：“一千八百萬！”
“兩千萬！”陳偉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元嬰期修士的氣勢透過傳訊符擴散開來，讓會場裡不少低階修士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血煞門的包廂終於沒了動靜，主持人連擊三下拍賣槌：“兩千萬上品靈石！成交！恭喜鯉行宮的道友！”
侍女將鎧甲送進包廂時，歐風琳迫不及待地穿上試試。鎧甲自動縮小到適合她的尺寸，貼合著她的曲線，銀色的甲片襯得她肌膚勝雪。陳偉從身後摟住她，下巴擱在她肩上：“我們家風琳穿鎧甲都這麼好看，簡直是戰場上的小仙女。”
“討厭，”歐風琳轉過身，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等下要是有適合你的法寶，我也給你拍下來。”
就在這時，蘇曉琴的聲音從水鏡裡傳來：“哇！風琳你穿這身鎧甲太酷了！比抖音上那個‘機甲少女’的s服還帥！對了，你們看到那個‘聚靈陣盤’了嗎？我剛才在目錄上看到了，有了它，我在宿舍修煉也能有靈氣加成，就不用總跑回鯉城了。”
“看到了看到了，”吳冕夜立刻湊到水鏡前，“等下它上場了，我一定給你拍下來，放心吧。”
沒過多久，主持人果然拿出了個巴掌大的陣盤，盤麵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中心鑲嵌著顆綠色的靈石。“聚靈陣盤，可覆蓋五十平米範圍，將周圍靈氣濃度提升三倍，持續時間十二個時辰。起拍價：三百萬上品靈石！”
吳冕夜立刻報價：“四百萬！”
競爭這個陣盤的人不少，價格一路飆升到五百萬。眼看就要被彆人搶走，吳冕夜咬了咬牙：“六百萬！”最終，他成功拍下了陣盤，激動地對著水鏡說：“曉琴你看，搞定了！等回去我就給你寄過去，用特快靈鴿，保證明天就能到。”
蘇曉琴在水鏡那頭笑得眉眼彎彎：“冕夜你真好！等我周末回去，請你喝我新調的‘靈犀奶茶’。”
拍賣會的氣氛越來越熱烈，各種奇珍異寶不斷登場：能讓人瞬間清醒的“醒神香”，被廖可欣拍下，說以後熬夜烤餅乾用得上；能自動彈奏的“靈音琴”，樊正索搶著買了，說要放在咖啡館當背景音樂；還有顆“避水珠”，張強非要拍下來，說以後去泳池派對能裝逼，結果被吳巧巧一頓數落，最後隻好送給了喜歡玩水的小師弟。
當主持人宣布壓軸拍品登場時，整個會場都安靜下來。四個壯漢抬著個巨大的錦盒走上台，盒子打開的瞬間，一道金光衝天而起，照亮了整個會場。盒中躺著一柄長劍，劍身通體金黃，劍柄上鑲嵌著七顆彩色的寶石，劍鞘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龍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