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7日的清晨,鯉城的陽光帶著點剛睡醒的慵懶,透過陳偉家彆墅那麵三層樓高的落地窗,在意大利拋光大理石地麵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斑。這棟依山而建的彆墅奢華得像個小型城堡,光是客廳中央那盞從威尼斯空運來的水晶燈就夠普通人奮鬥半輩子,此刻正隨著穿堂風輕輕搖晃,把細碎的光灑在每個人臉上。
“陳偉!你家這破鬨鐘能不能換一個?每天早上聽《恐龍扛狼》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歐風琳裹著真絲睡袍從旋轉樓梯上下來,發梢還帶著昨晚沒吹乾的潮氣,腳邊的波斯貓“喵”地叫了一聲,蹭著她的拖鞋打了個哈欠。
陳偉正蹲在開放式廚房的中島台旁煎牛排,聞言回頭拋了個媚眼:“這叫儀式感懂不懂?再說了,你昨天不是還跟著唱‘恐龍扛狼扛狼扛’嗎?”他手腕一抖,煎得金黃的牛排翻了個麵,黃油滋滋作響的聲音裡混著歐風琳飛過來的抱枕——抱枕砸在他背上軟乎乎的,倒像是在撒嬌。
客廳的真皮沙發上堆著半醒不醒的人。吳冕夜把臉埋在抱枕裡,手機懸浮在麵前,屏幕上蘇曉琴的臉正做著鬼臉,她那邊顯然是在鷺島大學的宿舍,身後的書架上還擺著去年陳偉送她的限量版賽車模型。“我說蘇曉琴,你能不能彆用你那5g信號嘲諷我們的ifi?”張強頂著亂糟糟的頭發從客房出來,手裡還攥著半袋昨晚沒吃完的薯片,“等下進夢境你卡成ppt,看我不截圖發朋友圈。”
“切,本姑娘可是買了校園網至尊會員,延遲絕對比你們這幫在彆墅裡蹭網的家夥低。”蘇曉琴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帶著點得意洋洋的雀躍,“再說了,就算我卡,冕夜肯定會把我撈出來,對吧親愛的?”吳冕夜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翻了個身繼續睡,惹得屏幕裡的蘇曉琴假裝生氣地哼了一聲。
樊正索正站在客廳的智能壁畫前,手指在莫奈的《睡蓮》上戳來戳去——這壁畫其實是塊偽裝成藝術品的巨幕,此刻正被他調成了酒館的平麵圖。“我說各位,今晚酒館的主題色用克萊因藍怎麼樣?最近抖音上超火的。”他女朋友廖可欣端著盤洗好的草莓走過來,伸手在他胳膊上擰了一把:“上周才用了克萊因藍,你是不是對著調色盤犯選擇困難症了?”
“這叫經典永流傳!”樊正索捂著胳膊辯解,眼睛卻瞟向廖可欣手裡的草莓,趁她不注意抓了一顆塞進嘴裡,“再說了,顧客就愛吃這一套,你看上次用了‘泰褲辣’主題,營業額直接翻倍。”
吳巧巧抱著筆記本電腦從樓上下來,屏幕上是咖啡館下周的排班表。“我說張強,你采購的咖啡豆又買錯牌子了,風琳姐說這種酸度太高,做拿鐵會發苦。”她把電腦往茶幾上一放,叉著腰看張強,“你是不是又在市場上被漂亮阿姨忽悠了?”
張強立刻舉雙手投降:“冤枉啊!那阿姨說這是今年的新產季,我嘗了一口覺得挺香的……”話沒說完就被吳巧巧瞪回去了,隻能撓著頭嘿嘿笑。歐風琳走過去拍了拍吳巧巧的肩膀:“沒事,下次我跟他一起去,正好我想去看看那家新開的進口食品店,聽說有賣現烘的耶加雪菲。”
陳偉把煎好的牛排分到盤子裡,又衝了壺手衝咖啡,濃鬱的香氣瞬間彌漫開來。“快吃吧,再過半小時該進夢境了。”他把一杯加了燕麥奶的拿鐵遞給歐風琳,杯壁上還細心地拉了個歪歪扭扭的愛心,“今天風琳要去迷霧穀找月心草,大家記得在宗門周圍布好警戒陣。”
“收到老板!”男生們異口同聲地應著,抓起刀叉狼吞虎咽。蘇曉琴的臉還在屏幕上亮著,她舉著片吐司對著鏡頭:“你們吃的什麼啊?看起來好好吃,早知道我周末就該留在鯉城的。”吳冕夜終於舍得從抱枕裡抬起頭,含糊不清地說:“等你回來請你吃陳偉做的惠靈頓,他昨天剛練的新菜譜。”
半小時後,地下室的夢境接入室裡,六個銀色的艙體像太空艙似的排列著。牆壁上的星空燈模擬出獵戶座的輪廓,張強正對著艙體的語音助手喊:“小夢小夢,播放《孤勇者》!”惹得大家集體翻白眼。歐風琳把一縷碎發彆到耳後,伸手碰了碰陳偉的艙體:“等下在夢裡給我留碗蓮子羹,昨天巧巧新學的配方超好喝。”
“沒問題,順便給你加兩勺糖。”陳偉笑著幫她檢查好營養液導管,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兩人像觸電似的對視一眼,空氣裡都飄著點甜絲絲的味道。蘇曉琴的聲音從角落的獨立接入終端傳來——那是個專門為遠程連接設計的設備,有點像放大版的vr眼鏡,此刻正亮著柔和的藍光。“我說你們倆能不能彆當著我們的麵撒狗糧?信號都被你們甜得卡頓了。”
“來了來了,蘇大美女的意識正在加載中……”吳冕夜的聲音帶著笑意,他躺進艙體裡,艙門緩緩合上時還不忘衝屏幕揮揮手,“等下夢裡見,給你帶了你最愛的糖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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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偉躺進艙體的瞬間,感覺微涼的營養液順著導管慢慢滲入,視野裡先是一片純白,接著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麵般泛起漣漪。他能清晰地“聽”到其他人的意識波動,像一串互相纏繞的銀線——吳冕夜的帶著點跳脫,張強的沉穩厚重,樊正索的細膩,還有歐風琳的,像團溫暖的光,緊緊挨著他。
“滴——遠程用戶蘇曉琴接入成功,意識同步率98。”機械音剛落,陳偉就感覺到那串銀線裡多了個活潑的波動,不用看也知道是蘇曉琴到了。
再次睜開眼時,腳下已經是鯉行宮青石板鋪就的廣場。朱紅色的廊柱上纏繞著會發光的靈藤,每片葉子都在輕輕搖晃,像無數隻眨動的眼睛。遠處的煉丹房飄來丹香,混著山澗的水汽,比現實裡咖啡館的手衝咖啡還讓人提神。
“陳偉!你看我這身新道袍好看不?”蘇曉琴像隻花蝴蝶似的飛過來,淡粉色的道袍上繡著桃花,腰間還掛著個裝著糖葫蘆的錦囊,“這是我用積分在係統商城換的,是不是比你那件灰撲撲的好看多了?”
陳偉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月白道袍,確實樸素得很。歐風琳走過來幫他理了理衣襟,笑著說:“我們家陳偉走的是低調奢華路線,不像某些人恨不得把‘我最美’三個字寫在臉上。”蘇曉琴立刻挽住歐風琳的胳膊:“還是風琳姐懂我,不像吳冕夜,說我穿粉色像隻熟透的桃子。”
“本來就是嘛。”吳冕夜的聲音從後麵傳來,手裡還拎著個食盒,“喏,給你的桃子……啊不,糖葫蘆。”蘇曉琴接過食盒,踮起腳尖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惹得吳冕夜疼得齜牙咧嘴,周圍的人都笑開了。
張強和吳巧巧正蹲在廣場邊擺弄陣旗,那些巴掌大的旗子在他們手裡像有生命似的,落地就自動嵌進石板縫裡,發出淡淡的靈光。“我說巧巧,這警戒陣是不是太簡單了點?”張強撓著頭,“上次有隻穿山甲都能鑽進來,差點把靈田的靈穀刨了。”
“那是你陣法核心放錯位置了。”吳巧巧白了他一眼,指尖在陣旗上一點,原本散淡的靈光瞬間變得凝實,“這次我加了反震符,彆說是穿山甲,就是化神期修士來了,也得被彈出去三丈遠。”
樊正索和廖可欣正指揮著幾個小弟子打掃藏經閣。那些小弟子都是係統生成的npc,穿著統一的青色道袍,乾活卻一點不含糊,擦柱子的擦柱子,掃落葉的掃落葉,嘴裡還哼著鯉行宮的門歌,調子像極了現實裡流行的民謠。“可欣你看,我把上次從血鴉嶺摘的墨玉花擺在窗台上了,是不是特彆配這木書架?”樊正索指著窗台上那盆開著黑色花朵的植物,眼裡滿是得意。
“是挺好看的,就是彆讓它的花粉飄進經書裡。”廖可欣伸手拂去他道袍上的灰塵,“上次你把食人花擺在煉丹房,差點把長老的胡須當肥料。”
陳偉和歐風琳並肩站在廣場中央,看著眼前熱鬨的景象,嘴角都帶著笑意。陽光透過靈藤的縫隙灑下來,在歐風琳淡紫色的勁裝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她裙擺上繡的銀線在光線下流轉,像有群螢火蟲在跟著她飛。
“我等下就去迷霧穀。”歐風琳仰頭看他,眼睛亮晶晶的,“長老說月心草要在辰時采摘才有效,現在出發正好趕得上。”她伸手幫陳偉理了理腰間的佩劍,那劍是他用元嬰期靈力淬煉過的,劍鞘上刻著繁複的花紋,“你彆擔心,我帶著你給的護身玉佩呢。”
陳偉握住她的手,指尖能感覺到她掌心的溫度。“我還是不太放心,迷霧穀的瘴氣對金丹期修士有影響。”他從儲物袋裡掏出個巴掌大的銀鈴,“這是清心鈴,遇到瘴氣就搖響它,能淨化周圍的濁氣。”他把銀鈴係在歐風琳的手腕上,鈴鐺輕輕一晃,發出清越的響聲,“有事立刻傳訊,我讓張強在穀口布了傳送陣,一炷香就能趕到。”
“知道啦陳管家。”歐風琳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像偷了糖就跑的小孩,“等我回來給你做月心草糕,上次你不是說想吃嗎?”她轉身要走,又被陳偉拉住,往她手裡塞了個油紙包:“這是剛烤好的靈犀果乾,路上餓了吃。”
“陳偉你也太偏心了!”蘇曉琴湊過來看熱鬨,故意誇張地喊,“我們也想吃靈犀果乾!”吳冕夜立刻從儲物袋裡掏出一包遞給她:“喏,早就給你準備好了,比陳偉那個甜。”蘇曉琴咬了一口,衝歐風琳擠擠眼睛,意思是“你看我家冕夜多貼心”。
歐風琳笑著揮揮手,身影很快消失在通往迷霧穀的山道上。陳偉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直到那抹淡紫色徹底融進蒼翠的山林裡,才轉身對大家說:“我去靈田看看,你們各自守好崗位,有情況隨時傳訊。”
歐風琳一路往迷霧穀走,手腕上的清心鈴時不時發出輕響,把路邊纏繞的瘴氣驅散成淡淡的白煙。山路兩旁的古樹遮天蔽日,樹乾上覆蓋著厚厚的苔蘚,踩上去軟綿綿的,像踩在綠色的地毯上。她時不時停下來采幾朵靈草,嘴裡還念叨著:“這個凝露草給巧巧做養顏丹正好,那個紫韻花可以給可欣泡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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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穀口時,她拿出陳偉給的羅盤,指針在輕微晃動後穩穩指向穀底。月心草隻在滿月時才會發光,但辰時的露水能鎖住它的靈氣,所以必須這個時候采摘。她從儲物袋裡掏出個玉盒,小心翼翼地撥開齊腰深的草叢,靴子踩在厚厚的落葉上發出沙沙的輕響,像在跟山穀說悄悄話。
突然,鼻尖飄過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不是妖獸那種帶著腥臊的味道,而是像生鏽的鐵器泡在蜜裡,甜膩中透著股讓人作嘔的腥氣。歐風琳瞬間屏住呼吸,右手悄悄握住了背後的長劍,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她能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似乎凝固了,連清心鈴都停止了晃動,安靜得有些詭異。
“小姑娘家家的,膽子倒是不小。”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在頭頂響起,像用砂紙磨過木頭。歐風琳猛地抬頭,隻見一道黑影像片烏雲似的壓了下來,帶著濃烈的血腥味,差點讓她吐出來。她下意識地祭出護身玉佩,瑩白色的光罩瞬間將她籠罩,卻被那道黑影隨手一揮就打得粉碎,玉佩“啪”地一聲裂成兩半,掉在地上像顆破碎的星星。
“嘖嘖,元嬰期修士給的玉佩,倒是有點意思。”那人緩緩落在地上,暗紅色的長袍上繡著密密麻麻的骷髏頭,臉藏在兜帽的陰影裡,隻能看見嘴角露出的兩顆尖尖的獠牙。他伸出手,漆黑的指甲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指著歐風琳的儲物袋:“把裡麵的月心草交出來,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
“你是誰?知道我是誰嗎?”歐風琳強壓著心裡的恐懼,長劍出鞘時發出嗡的一聲輕鳴,劍身上流轉的靈光映得她臉色發白,“我是鯉行宮的歐風琳,我男朋友是元嬰期修士陳偉,你敢動我一根手指頭,他絕不會放過你!”
“陳偉?沒聽過。”那人輕笑一聲,聲音裡帶著說不出的詭異,“不過這月心草我盯了快百年了,今天正好成熟,倒是多謝你替我引路。”他說話間,掌心凝聚起一團黑色的霧氣,所過之處連空氣都仿佛被腐蝕了,發出滋滋的響聲。
歐風琳咬著牙揮劍格擋,金丹期的靈力全部灌注在劍上,劃出一道耀眼的光弧。可那道黑光像有生命似的,輕易就繞開了劍光,“啪”地打在她的肩膀上。劇痛瞬間傳遍全身,像是有無數根燒紅的針在往骨頭裡鑽,她悶哼一聲倒飛出去,撞在石壁上滑落在地,嘴角立刻湧出腥甜的血沫。
“不自量力。”那人緩步走過來,一腳踩住她的手腕,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說吧,叫什麼名字?等我吸乾你的靈力,也好給你立個牌位。”他的兜帽被風吹起一角,露出一張蒼白浮腫的臉,眼睛是渾濁的紅色,像泡在血水裡的玻璃珠。
“我叫……歐風琳……”她咬著牙說出名字,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陳偉,快來。儲物袋被那人一把扯走,他拿出裡麵那株剛采到的月心草,草葉上的露珠在他掌心發出微弱的光芒,很快就被黑色的靈力吞噬殆儘。“不錯不錯,百年一遇的月心草,正好助我修煉血影術。”他滿意地笑了笑,又看了眼地上的歐風琳,“留你一條命,算是給這株仙草積點德。”
說完,他化作一道紅影消失在山穀深處,隻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對了,忘了告訴你,我叫血浮屠,下次投胎記得離我遠點。”
歐風琳感覺眼皮越來越沉,肩膀上的傷口還在不斷滲血,染紅了淡紫色的勁裝,像雪地裡綻開的紅梅。她想抬手搖響清心鈴,卻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意識漸漸模糊,最後映入眼簾的,是天空中漸漸暗下來的雲彩,像塊被打翻的墨汁。
與此同時,鯉行宮的廣場上,陳偉正在檢查靈田的灌溉陣。突然,心口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像是有人用冰錐狠狠紮了一下,他下意識地摸向胸口,那裡掛著的另一半玉佩已經裂成了蛛網。“風琳!”他失聲喊道,元嬰期的靈力瞬間爆發出來,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往迷霧穀飛去。
“怎麼了?”蘇曉琴正在和吳巧巧研究新陣法,見狀立刻跟了上去,吳冕夜和樊正索等人也察覺到不對,紛紛祭出法寶追了上來。張強一邊跑一邊罵:“媽的哪個不長眼的敢動我們家嫂子?等我抓住他非得把他胳膊卸下來當柴燒!”廖可欣眼眶紅紅的,緊緊攥著拳頭:“風琳肯定不會有事的,她那麼厲害……”
趕到迷霧穀時,陳偉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歐風琳。她蜷縮在那裡,臉色白得像張紙,肩膀上的血跡在地上暈開一小片,觸目驚心。他衝過去跪在她身邊,手抖得厲害,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來,動作輕得像在嗬護易碎的琉璃。
“風琳,醒醒,看看我……”他的聲音在發抖,平時能輕鬆舉起賽車引擎的手,此刻連抱穩她都覺得吃力。指尖碰到她冰冷的皮膚時,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吳冕夜蹲下來探查她的氣息,眉頭緊鎖:“還有氣,但靈力紊亂得厲害,得趕緊回宗門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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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曉琴已經哭出了聲,手忙腳亂地從儲物袋裡掏療傷藥:“都怪我,剛才要是跟你一起去就好了……”吳冕夜拍了拍她的背安慰:“不關你的事,誰知道這邪修這麼不要臉,欺負一個女孩子。”
陳偉沒說話,隻是小心翼翼地把歐風琳打橫抱起,她的頭靠在他的胸口,長發垂下來遮住了蒼白的臉。他能感覺到懷裡的人輕得像片羽毛,卻又重得像座山,壓得他五臟六腑都在疼。目光掃過地上那枚碎裂的玉佩和染血的草葉,他的眼神一點點冷了下來,像淬了冰的刀鋒。
“血浮屠……”他低聲念著這個名字,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說不出的寒意,“我記住你了。”
風從山穀深處吹過來,帶著血腥味和草木的氣息,掀起他的衣袍。懷裡的歐風琳動了動,無意識地抓住了他的衣角,像抓住救命稻草。陳偉低頭看了看她,眼神裡的冰冷瞬間融化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心疼。他用袖子擦了擦她嘴角的血跡,聲音放得極柔:“彆怕,我帶你回家。”
抱著歐風琳往回走時,他的腳步穩得像座山。元嬰期的靈力在體內緩緩運轉,小心翼翼地護住懷裡的人,生怕一絲一毫的顛簸會讓她感到疼痛。身後的吳冕夜等人默默跟著,誰都沒有說話,隻有風吹過樹葉的聲音,和陳偉心裡那句沉甸甸的誓言,在山穀裡久久回蕩。
回到鯉行宮,煉丹房的爐火立刻被點燃。樊正索手忙腳亂地找出最好的療傷丹藥,廖可欣和蘇曉琴守在床邊,用靈力一點點梳理歐風琳紊亂的經脈。吳巧巧端來一盆溫水,輕輕幫歐風琳擦去臉上的血汙,眼淚掉在水盆裡,濺起小小的漣漪。
陳偉站在窗邊,看著外麵漸漸暗下來的天色,拳頭在身側握得死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月光透過窗欞照進來,在地上灑下斑駁的光影,像首無聲的歌,卻唱得他心裡發緊。
“我去查血浮屠的底細。”他突然開口,聲音低沉得像暴風雨前的悶雷。吳冕夜攔住他:“現在風琳還沒醒,你不能衝動。那血浮屠是化神期邪修,咱們幾個加起來都未必是對手,得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陳偉轉過身,眼睛裡布滿血絲,“他把風琳傷成這樣,搶了月心草,我能等,風琳身上的傷能等嗎?”他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像頭即將爆發的獅子。蘇曉琴紅著眼睛勸道:“陳偉你冷靜點,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我們一起想辦法……你忘了上次你衝動去招惹青麵妖狐,結果被追得繞著靈田跑了三圈?”
提到上次的糗事,陳偉的怒氣消了點,但臉色依舊難看。他走到床邊,輕輕握住歐風琳的手,她的指尖還是冰涼的,讓他心裡一陣抽痛。“我知道,”他低聲說,聲音裡帶著一絲疲憊,“但我不會就這麼算了。血浮屠,不管你躲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到你。”
樊正索捧著個丹爐走進來,爐蓋一打開,濃鬱的藥香立刻彌漫開來。“這是我剛煉的凝神丹,對靈力紊亂有效果。”他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粒瑩白色的丹藥,“我加了點蘇曉琴帶的鷺島特產海靈珠,應該能讓藥效快點發揮。”
廖可欣接過丹藥,用溫水化開,一點點喂進歐風琳嘴裡。看著丹藥順著歐風琳的嘴角流下去一點,她趕緊用手帕擦掉,動作輕柔得像在照顧易碎的珍寶。
夜幕漸漸籠罩了鯉行宮,煉丹房的燈光亮了一整夜。陳偉就守在床邊,寸步不離地看著歐風琳,時不時用靈力探查她的傷勢。月光透過窗欞照進來,在她蒼白的臉上投下柔和的光暈,像給她蓋了層薄薄的紗。
第二天清晨,歐風琳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守在床邊的陳偉時,她虛弱地笑了笑,聲音細若蚊吟:“你怎麼黑眼圈這麼重?像隻熊貓。”陳偉立刻湊過去,眼眶紅紅的:“你醒了?感覺怎麼樣?疼不疼?”
“不疼,就是有點累。”她伸手想去摸他的臉,卻被他輕輕按住。“彆動,傷口還沒好。”他拿來一杯靈泉水喂她喝下,又小心翼翼地喂她吃了顆療傷丹,“你好好休息,彆的事都彆想,有我呢。”
歐風琳點點頭,靠在他懷裡閉上眼睛。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聽著他平穩的心跳,她覺得心裡踏實了許多。“陳偉,”她突然開口,“血浮屠很厲害,你……”
“我知道。”他打斷她,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但我是你男朋友,保護你是應該的。再說了,你老公我可是元嬰期大佬,收拾他還不是遲早的事?”他故意用輕鬆的語氣說,想讓她安心,手指卻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微微顫抖。
歐風琳被他逗得笑了笑,又忍不住咳嗽起來。陳偉趕緊拍著她的背順氣,眼裡的心疼更濃了。“好了,不說了,你快睡會兒。”他幫她蓋好被子,在她額頭印下一個輕柔的吻,“等你好了,我帶你去吃靈犀穀的彩虹果,據說吃了能讓人心情變好。”
看著歐風琳再次睡去,陳偉輕輕走出房間。吳冕夜他們都在外麵等著,看到他出來,紛紛圍了上來。“怎麼樣?”“她醒了,情況穩定了些。”陳偉靠在牆上,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血浮屠的事,我們得好好計劃一下。我去查他的來曆,你們負責提升修為,尤其是防禦和療傷的功法,都給我抓緊時間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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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張強拍著胸脯,“我已經讓巧巧整理宗門典籍了,看看有沒有克製邪修的陣法。上次我在藏經閣看到一本《破邪要術》,說不定有用。”樊正索也點點頭:“我和可欣在研究新的丹藥,準備做點‘大力出奇跡’牌爆擊丹,保證到時候讓那血浮屠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