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飛咬牙,把第二枚雷火磷扣進機括,火光在他指縫裡跳動。
水下。
張錫九深吸一口氣,胸膛裡那顆“避水珠”隨之亮起幽藍,像一盞小小的燈。
他魚躍般紮入江中,世界瞬間被氣泡與暗流撕扯。
“咚——”
第一枚雷火磷炸開,江底亮如霜晝。
張錫九眯眼,看見前方環狀溝底盤踞著一條巨鯽,鱗甲森森,猶如一扇鐵鑄的閘門。
“老朋友,借個道。”
他心裡默念,左手已撫上胸前銅鏡。
銅鏡微熱,像在回應。
巨鯽卻猛地甩尾,水浪轟然倒卷,暗流如鞭。
“不肯讓?”張錫九側身避過,心裡卻泛起疑雲——寶珠未震,金吾未鳴,難道這魚並非殺機?
第二枚雷火磷落下。
白光一閃,張錫九終於看見——巨鯽腹下壓著一塊石台,石台中央,銅鏡之鑰靜靜嵌著,鏡麵流轉著淡金色的波紋,像在等待。
“原來你不是守門,你是鑰匙的鎖。”
張錫九輕聲道,忽然笑了,“那就換個玩法。”
他抬手,銅鏡脫掌而出,在水中旋出一道銀弧。
巨鯽的瞳孔驟然收縮,巨大的身軀竟緩緩退開半尺,露出石台邊緣。
岸邊,江天飛攥緊最後一枚雷火磷,額頭青筋暴起。
“張錫九!再不上來,老子就——”
話音未落,第三道火光自江底衝天而起。
可岸上的殺氣像一把倒懸的刀,讓他硬生生止住了動作。
“先穩。”他咬了咬牙,水珠從睫毛滾進嘴角,鹹得發苦,“岸上三撥人,誰先動,誰就先把脖子遞給了彆人。”
正當他收勢欲返,一串沉悶的馬蹄聲踏破夜雨,像鐵錘砸在鼓麵。緊跟著,是鎧甲碰撞的鏗鏘、火把炸裂的劈啪,還有一聲穿透江麵的高喝——
“奉康親王令!閒雜人等,跪地免死!”
張錫九在水下“聽”得真真切切,胸口的避水犀牛忽然亮起一圈溫潤的光,像在說:機會來了。
“官兵?”他低笑一聲,氣泡順著嘴角往上竄,“好一個康親王,來得比唱戲的還準時。”
念頭一閃,他不再猶豫,左臂貼鱗滑過鯽魚腹,掌心一翻,銅鏡已穩穩扣進懷裡。
鯽魚巨尾橫掃,掀起暗流如牆,卻被避水犀牛的光幕輕輕卸開。
“謝了,老夥計。”張錫九拍了拍懷裡的犀牛掛墜,聲音壓得極低,“一會兒請你喝酒。”
“嘩啦——”
水麵炸開一道銀弧。張錫九破水而出,濕發貼在臉側,像一柄出鞘的劍。
岸邊火把照出他半張臉,嘴角勾著,眼裡卻冷得嚇人。
江天飛在礁石後探出頭,壓低嗓子:“得手了?”
張錫九揚了揚下巴,銅鏡在火光裡閃了一下,像對所有人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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