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鳴畢業後不是沒想過乾出一番事業,簡曆投了無數,石沉大海。
他也曾毛遂自薦,找到那些看著還算景氣的小老板,唾沫橫飛地推銷自己那一肚子“奇思妙想”。
可人家聽完,不是笑他異想天開,就是直接把他當成推銷的,最客氣的,也隻是禮貌地請他出門左轉。
兩千,他甚至把工資都壓到了這個數,就為了能有個機會施展拳腳,可還是沒人願意給他這個機會。
那段時間,張鳴覺得自己像個跳梁小醜,滿腔的熱情被一盆盆冷水澆得透心涼。
他不是沒想過認命,可心裡那股勁兒,憋得他發慌。
現在,王安出現了,帶著一個看似瘋狂,卻又讓他熱血沸騰的計劃,帶著他夢寐以求的啟動資金,出現了。
這感覺,就像一個在沙漠裡快要渴死的人,突然看到了一片綠洲。
“乾!他娘的,必須乾!”張鳴猛地一拍桌子,震得咖啡杯都跳了起來。
兩人說乾就乾,第二天一早,直奔大學城。
他們繞著幾所大學轉悠,尋覓著合適的店麵。
兩人轉悠了半天,終於在一處十字路口附近發現了一塊風水寶地。這地方,緊挨著幾所大學的後門,人流量極大,而且周圍的商鋪大多是些小吃店、文具店,唯獨缺一家像樣的酒吧。
“這地段,絕了!咱這酒吧要是開在這兒,不火都難!”張鳴站在十字路口,眼睛放光,唾沫星子橫飛,“王安,你眼光真毒!這地方,簡直就是為咱們量身定做的!”
王安點點頭,心裡卻有些打鼓。這地方確實好,可越是好地段,越容易出幺蛾子。
果不其然,兩人找到掛著“轉讓”牌子的店麵,一問房東,租金高得離譜。
“一個月八千?您這兒是金鋪子啊?”張鳴一聽報價,差點跳起來,“大叔,您這價兒也太不實在了!您看看這周圍,哪家店麵能租到這個價?”
房東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身材矮胖,穿著一件油膩膩的皮夾克,脖子上掛著一根粗粗的金鏈子。他斜了張鳴一眼,撇撇嘴:“嫌貴?嫌貴彆租啊!我這地段,多的是人搶著要!”
“您這話說的,和氣生財嘛!”張鳴堆起笑臉,湊上前去,“大叔,咱們再商量商量,您看這樣行不行,租金咱們……”
他正滔滔不絕,王安卻突然打斷了他:“張鳴,你先等會兒。”
王安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房東。
這……這張臉……
他不會認錯的。
這張油膩膩、帶著幾分猥瑣的臉,這張曾經讓他恨得牙癢癢的臉……
王安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畫麵。
那是前世,他剛畢業不久,和幾個朋友合夥開了家小公司。為了省錢,他們在城中村租了一間民房當辦公室。房東,就是眼前這個男人。
那時候,他們幾個年輕人,沒日沒夜地加班,好不容易熬出了點成績。可就在公司剛有起色的時候,房然變卦,要漲房租。
他們不同意,房東就帶著幾個流氓,把他們趕了出去。
他們報警,可警察來了也沒用。房東一口咬定他們拖欠房租,還拿出一份假的租房合同。
他們幾個年輕人,勢單力薄,根本鬥不過這個地頭蛇。最後,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公司倒閉,心血付諸東流。
“王安,你怎麼了?”張鳴見王安臉色不對,連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