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拉夫大公的鼻尖幾乎貼在了國賓館浴室的瓷磚上。這位六十歲的沙俄貴族顫抖著手指,撫摸著光滑如鏡的白色釉麵,又難以置信地擰開了鍍金水龍頭。當熱水從黃銅管道中噴湧而出時,他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驚呼。
"聖母瑪利亞啊!這...這熱水是從地獄引來的嗎?"大公哆嗦著退後兩步,差點撞翻身後的彼德羅維奇親王。
年輕的親王同樣目瞪口呆,他正盯著天花板上那盞無需火焰就能發光的汽燈。"哥哥說得沒錯,明國人確實掌握了魔鬼的技術..."
使團下榻的國賓館坐落在皇城西側,是明國為接待外賓特彆建造的十二層高樓。整棟建築采用鋼筋水泥結構,地麵鋪著亮如鏡麵大理石,每間客房都配有抽水馬桶和浴缸。更令歐洲貴族們震驚的是,即使在零下十度的寒冬,室內的鑄鐵暖氣片也能讓溫度保持在二十度以上。
"大公閣下,親王殿下。"鴻臚寺少卿張明遠微笑著推開落地窗,"請隨下官參觀京師街景。"
使團成員們裹緊貂皮鬥篷走到陽台上,眼前的景象讓他們集體失語——寬闊的柏油馬路兩旁整齊排列著修剪成球狀的冬青樹,每隔二十步就有一盞汽燈矗立在鑄鐵燈柱上。儘管已是黃昏時分,整條街道亮如白晝,行人如織。
"這...這些燈不需要人添油嗎?"瑞典特使奧克森謝爾納結結巴巴地問道。
張明遠輕笑:"汽燈以煤氣為燃料,地下管道直通城外的煤氣廠。自天啟年間起,京師主要街道就實現了全夜照明。"
街道上,身著棉袍的商販推著玻璃櫃手推車叫賣糖炒栗子,穿馬褂的賬房先生腋下夾著牛皮公文包匆匆趕路,幾個戴瓜皮帽的學徒嬉笑著從照相館裡跑出來。最讓德意誌代表馮·霍恩佐倫震驚的是,幾乎每個行人手腕上都閃爍著金屬光澤——那是明國自產的"海鷗牌"懷表,售價不過五兩銀子。
"上帝啊..."英格蘭代表威廉姆斯爵士喃喃道,"我國最富有的公爵也享受不到這樣的街道..."
參觀京師的第十天,使團乘坐專列前往山東臨清府。當火車穿過高大的城牆進入兵器城時,沙俄軍事顧問安德烈耶夫上校突然從座位上彈了起來。
"這不可能!"他指著窗外連綿不絕的廠房和煙囪,"這樣的工業規模...至少需要五十萬工人!"
太子王錦繁放下手中的《泰西列國誌》,淡淡道:"臨清軍工聯合體確實有五十三萬七千工人,加上家屬,這座城住著兩百萬人。"
專列停靠在戒備森嚴的北站,使團換乘軍用卡車進入核心區域。沿途每隔百米就有一座混凝土碉堡,高射炮陣地上的士兵對著車隊行禮。
"諸位請看。"李定國將軍指向右側的試驗場,"這是我軍最新列裝的"猛虎式"坦克。"
試驗場上,十輛塗裝迷彩的鋼鐵巨獸正在表演越障。50毫米滑膛炮輕鬆擊穿三百米外的三層鐵甲,履帶碾過磚牆如履平地。當其中一輛坦克突然開足馬力衝向觀摩台時,幾位歐洲代表本能地撲倒在地。
"彆緊張。"王錦繁扶起嚇癱的彼德羅維奇,"這隻是展示機動性。"
下午的飛行表演更令人窒息。三架雙翼戰鬥機在百米低空做出橫滾動作,隨後投下的訓練彈準確命中湖心靶船。法國軍事觀察員杜邦少校臉色慘白:"這種飛機如果出現在歐洲戰場...上帝啊..."
傍晚的宴會上,普拉夫大公發現自己的餐刀竟是高碳鋼鍛造——這種材料在歐洲見所未見,在明國竟被做成餐具。當他得知臨清兵工廠月產步槍一萬支時,手中的葡萄酒杯啪地掉在了地上。
回到京師的第二十天,正式談判在鴻臚寺議事廳開始。明國方麵由太子王錦繁、首輔孫傳庭、兵部尚書趙全海出席,沙俄方麵則是普拉夫大公、彼德羅維奇親王和戈杜諾夫伯爵。
"根據沙皇陛下的旨意。"普拉夫大公展開羊皮卷,"我們希望以每支30盧布的價格采購十萬支永昌式步槍,另加配套彈藥五百萬發。坦克一百輛,卡車五百輛,飛機一百架。"
孫傳庭捋著胡須微笑:"大公閣下,我們隻收黃金和白銀,永昌式後膛步槍50兩白銀一支,彈藥30兩一箱。坦克可以賣十輛,卡車可以賣一百輛,飛機屬於非賣品。"
談判持續了整整三天。沙俄代表們震驚地發現,大明官員對歐洲局勢的了解遠超想象。當戈杜諾夫伯爵試圖用波蘭威脅論壓價時,孫傳庭直接攤開一份標有各國兵力部署的沙盤。
"貴國在烏克蘭駐軍不過四萬,而波蘭立陶宛聯邦常備軍有十二萬。"兵部尚書李二貴的手指劃過維斯瓦河,"如果沙皇陛下想要打開波羅的出海口,這點裝備恐怕不夠。"
第四天深夜,普拉夫大公秘密求見太子。在文華殿的偏廳裡,老貴族終於亮出底牌:"殿下,我國願意成為明國商品在歐洲的獨家代理商,但需要...更先進的武器。"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王錦繁把玩著手中的和田玉鎮紙:"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