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批注掩虧空陰陽兩冊戲蒼生
莫道算珠無鋒刃鐵筆如刀斬眾生
鹽引裡的乾坤
道光年間,揚州鹽商江春旺手握三十萬引鹽票,府中卻藏七色賬簿:
赤冊:朱砂記虛賬應付鹽課司核查)
墨冊:鬆煙錄實利暗通錢莊銀流)
金冊:泥金載人情記錄官吏抽成)
白冊:素紙列死賬備充火災焚毀)
某日鹽政禦史突查,江春旺不慌不忙呈上赤冊,禦史翻至“損耗”項下朱批“天雨化鹽三千引”,竟信以為真。豈知那雨水分明是暗渠引來的江水,趁夜噴灑鹽倉偽造水漬。這手段暗合《鹽鐵論》所述:“富者田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隻不過田疇換作了鹽引。
賬簿迷霧三重奏
陰陽合璧術
兩淮鹽運使發明“天乾地支記賬法”:
天乾十數記明賬甲為鹽引、乙為船運)
地支十二數錄暗賬子為賄賂、亥為私售)
更以二十八宿對應各埠頭角宿表漢口、亢宿示九江)
某年核賬,戶部郎中發現“甲子”項空缺,鹽吏從容應答:“甲子乃天地始數,留白以敬神明”。實則“甲”為明賬鹽引,“子”為暗賬賄銀,空缺處正是貪墨之數。
鐵筆生花技
紹興師爺創“點金術”:
在“存鹽”欄添豎為“僉”僉事虛報之數)
改“損”為“捐”虧空變善舉)
化“欠”成“次”債務轉為次品核銷)
某次查核山東鹽課,禦史見“捐鹽三萬濟河南”拍案叫好,卻不知原賬本是“欠鹽三萬滯山東”。這文字遊戲,連《說文解字》都要歎服。
算珠聽風法
鹽商與錢莊合謀“三響入賬術”:
算盤珠響一聲記明賬堂前過稅銀)
響兩聲錄暗賬後堂分紅利)
響三聲毀偽賬密室焚底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