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雨煙不吃老爹這一套，也看出老爹不願她知道是何人作的詩，淡淡一笑，道：“無妨，過兩日女兒去‘蓮湖書院’一問便知。”
上官伯泰不由一笑，對夫人道：“夫人，我和雨煙聊聊。”
說完，把手一展。
上官夫人知道這是老爺請她回避，雖是不舍現在離開女兒，老爺的話又不敢不遵從，隻好起身，幾個隨行侍女和丫鬟，上前攙扶了太太退去。
上官伯泰也讓巧兒等丫鬟回避出去。
書房裡隻剩下了父女倆。
上官伯泰捋了捋頜下精致的胡須，笑道：“雨煙，你當真是想爹親口說出來？”
上官雨煙淺淺一笑，道：“爹不說，女兒去‘蓮湖書院’一問也可知，隻是，這作詩之人僅是詩詞了得而已，爹現在這樣說，這作詩之人一定大有來曆了。”
上官雨煙言之有理。
上官伯泰垂目，拳頭放在鼻下，太陽穴和腮幫子鼓跳了好幾下，才緩聲道：“雨煙，爹如果告訴你，這些詩，是秦王殿下所作，你會相信嗎？”
“爹都把話說出來了，女兒自然相信。”
上官雨煙平靜如水道。
上官伯泰萬萬沒有想到女兒平靜出奇，絲毫沒有驚詫之色，暗暗驚異。
“秦王殿下，可不是常人。”
上官伯泰緊盯著女兒，又道一句，是在提醒女兒。
“正因為不是常人，所以才能作出天人的絕句，不是嗎？爹。”
上官雨煙平靜地斟了一杯茶，送到老爹麵前，認真地道。
上官伯泰有點懵圈了，這可不是女兒的風格。
任何隻要聽說是憨傻王爺作的這些詩，第一反應就是你在扯蛋，開玩笑，怎麼不說是本人作的呢？
要麼就是驚掉下巴，這怎麼可能，絕不可能。
絕不會有女兒現在這樣平靜的表情。
“你不知道秦王殿下......”
作為朝廷重臣，兵部尚書，上官伯泰說不出那四個字——
憨傻王爺。
上官雨煙抬袖，掩嘴笑道：“爹的意思是，秦王殿下是一個憨傻王爺，怎麼可能作出詩來，女兒一定會驚訝至極，不相信，是吧！”
上官伯泰有點石化了。
難不成女兒真的被這些詩迷了心竅？
想到這，上官伯泰不由背脊冒出冷汗，身子一顫。
“雨煙，你聽爹說......”
上官伯泰暗吸一口氣，讓自己平穩下來，道：“這些詩確實是秦王殿下所作，而且是在‘宣政殿’上......”
上官伯泰就把那日大楚國的文王如何要求要見秦王殿下，皇上無奈，隻好召了秦王殿下進宮之事，詳詳細細說了一遍。
“這些詩，確實是秦王殿下在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作出來的，後來，秦王殿下說，是一個叫什麼北極仙翁的老神仙，在他夢裡教他作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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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極仙翁？”
“在秦王殿下夢裡？”
“教秦王殿下作詩？”
上官雨煙這才表現出一點詫異之色。
但是，眼神裡更多的是羨慕。
接著，拿起詩稿，把這些詩又讀了一遍。
“不足一炷香，就有了二十首天人之作，也隻有神仙才能做到......”
上官雨煙自言幾句後，帶了幾分的驚喜道：“爹，這麼說來，秦王殿下還真是半個神仙了，因為隻有神仙才能作出這樣的絕句。”
上官伯泰差點一個後仰倒。
不過，女兒的話又似乎沒有說錯。
如果秦王殿下不是半個神仙，怎麼可能在不足一炷香的時間裡作出二十首流芳百世的絕句？
古人相信有神仙，自然很容易接受成神成仙之說。
還有就是，如果秦王殿下不是半個神仙，“黑甲軍”五虎將之一的林晨為何又奈何不了秦王殿下？
那可是一百個秦王殿下也不夠林辰一槍橫掃的。
上官伯泰接受了秦王殿下是半個神仙，但是，秦王殿下抱著美人畫睡覺，而且，畫中人也是一個叫上官的小姐，這根刺還紮在上官伯泰的心臟上。
上官伯泰深吸一口氣，不得不道：“雨煙，還有一事，爹不得不說。”
“何事？”
上官煙語柳眉微微一顰，老爹的神態已經告訴她，這事不簡單，和她緊緊有關。
而且是對她上官煙語，或者說，是對她上官家不好的事。
上官伯泰緩聲道：“爹聽聞這幾日，整個長安城在熱傳一件事，說是秦王殿下每晚都要......”
上官伯泰說到這，突然後悔起來，怎麼可以給沒有出閣的女兒說這種事？
上官煙語見老爹突然打住，大有不願再說出的模樣，意識到了這事的不雅，心裡一緊，緊鎖眉頭。
好一陣，上官伯泰才無奈道：“但願與我們上官家無關。”
不行，這事不小。
不然，堂堂的大唐國兵部尚書大人都擔憂了。
上官煙語一咬貝齒，道：“爹，話既然已經說出來了，就說吧！不然，女兒可以出府去打聽。”
“不行，不許出府去打探此事......”
老沉的兵部尚書大人脫口急道。
瞬間又意識到，不能不把話說完了。
上官伯泰咬咬牙關，道：“好，爹就說吧！”
“整個長安城在熱傳一件事，秦王殿下每晚都要抱著一幅畫睡覺......”
上官煙語一愣。
抱著一幅畫睡覺？
難道是藏寶圖？
“畫中人......”
不是藏寶圖，是一幅人物畫，畫中人是誰？
上官煙語有種不祥的預感，不由“咚咚咚”地心跳起來。
不會，一定不會和她上官煙語有關係。
“畫中人，是上官小姐。”
上官伯泰艱難地吐了出來。
上官小姐？
上官煙語頓覺天崩地裂，不可能的事可能了。
“雨煙，爹相信，這個上官小姐與我們毫無關係。”
上官伯泰突然很不自信了，殺人之心，屠城之心暴增。
上官煙語霍然起身。
“我去‘秦王府’問問。”
上官煙語冷若冰霜，透著殺氣，冷聲道。
“不可。”
上官伯泰雖然有殺人，有屠城之心，那是因為氣急之態。
但是，他知道此事萬不可莽撞。
不能把自己套進去。
“無風不起浪，沒有空穴來風之事，此事，本小姐一定要找秦王殿下問一個清楚明白，否則，本小姐......”
上官煙語戛然而止，神色漸漸緩穩下。
用傳聞去“秦王府”找秦王殿下對質，這算什麼事？
上官煙語淺淡一笑，坐下，優雅如常地斟茶，聞香，慢品。
“爹！女兒明日去‘蓮湖書院’探望一下老師，爹有沒有話要女兒帶去？”
上官煙語輕聲細語道。
仿佛，剛才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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