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回一手提著褲子,一手拿衣服遮擋,
額頭青筋暴起,“蘇鳶,進門先敲門。”
蘇鳶關上房門,斜倚上去,大大方方將人從頭到腳看了個遍,發出意味不明的笑聲。
當時在水中,她未能窺見全貌。
如今才發現,黎星回身上有著大大小小的傷疤。
蘇鳶的目光令黎星回如芒刺背,
他知道自己身上的傷疤並不好看,甚至可以稱得上恐怖,
就在他以為蘇鳶會介意時,
誰承想,她乜斜著眼嗤笑一聲,“有什麼好遮的,跟誰沒有似的。”
上輩子她身上的傷疤隻多不少,她也沒寶貝成這樣啊。
蘇鳶抱著鋪蓋扔到床上,
“我倒是想敲門,也要有手是不是?”
黎星回快速套上衣服,叫住準備離開的蘇鳶,
“這些你拿著。”
“家裡需要置辦什麼,你看著買。”
昨天的碗筷砸了不少,晚飯都是輪流吃的。
幾天後,蘇鳶要隨軍,總要安置好家裡才能放心離開。
蘇鳶也不矯情,爽利接過那一堆花花綠綠的錢票,
卻沒離開,而是拿眼睛一直瞟黎星回。
看得黎星回心裡發毛,不合時宜的話脫口而出,“咱倆沒領證,你彆想些有的沒的。”
“哈?”蘇鳶噗嗤笑了,“黎星回,你想什麼呢?”
“我蘇鳶可是正經人。”她說得正直凜然。
黎星回一臉懷疑地看著她:如若不然,你為什麼賴著不走?
蘇鳶蹲下身扯過黎星回的包裹,“你帶來的酒呢?給我喝一瓶。”
她好酒,因為職業的原因很少碰。
這輩子總算能喝個痛快了。
黎星回扯回自己的包裹,拒絕道:“不行,這些東西我有用處。”
天知道,蘇鳶想這一口多久了?
她不想放棄,努力爭取,“那半瓶?”
來到這個落後的年代,彆說酒了,飯都吃不飽。
如今見了,怎麼也要解解饞。
“一杯?”
“一口也行。”
黎星回的答複便是,單手拎著她扔出房間。
“哐當”一聲,房門被人從裡麵用力合上。
蘇鳶手拿錢票拍打掌心,不屑道:“不給就不給,發什麼脾氣。”
臨走之前嘀咕了一句,“你小子等著,老娘今天非喝上不可。”
夜晚,月明星稀。
微風輕拂,傳來陣陣草木清香。
蘇鳶饞的睡不著覺,在床上翻來覆去烙大餅。
當然,主要是身為傭兵的毛病犯了,哦不,是身為傭兵的職業素養,手癢。
她掀起被子,從床上一翻而下,
踮著腳尖,動作輕微地開啟房門走了出去,赫然對上一尊黑影。
蘇鳶迅速放鬆身體,佯裝隨意地問:“阿奶,您大晚上不睡覺坐院子裡乾什麼?”
自家孫女鬼鬼祟祟的樣子,喬惠儘收眼底,冷哼一聲問道:
“你呢,你不睡覺瞎溜達什麼?”
自己不睡覺是為了誰?
喬惠擔心西屋裡的人會出什麼幺蛾子,做出爬床的下作行為,嚇著她孫女婿。
誰承想,她沒防著彆人,卻防到了自己孫女。
蘇鳶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阿奶,“我嗎?我沒什麼事兒。”
“就是晚上水喝多了,出來放水。”
喬惠信她個鬼。
瞅孫女那架勢,明顯是奔著孫女婿房間去的。
她恨鐵不成鋼地說:“你猴急什麼?就不能等等,領了證辦了酒席再說?”
“我怎麼有你這麼沒出息的孫女?”
天大的冤枉啊!
蘇鳶努力為自己辯解,“奶奶,您想什麼呢?”
“我是那樣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