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島是附近島嶼最大的一個,島上有十幾個村子。
村子多了,自然而然形成一個小型村鎮。
蘇鳶她們要去的就是鎮上唯一的供銷社。
不同於京市的百貨大樓,供銷社裡的商品寥寥無幾。
蘇鳶問售貨員,“有鐵鍋嗎?”
售貨員拎出一口生鏽的大鐵鍋,“要嗎?一張鐵鍋票,外加8元錢。”
蘇鳶:“沒有鐵鍋票,工業券可以嗎?”
售貨員:“可以,十張工業券。”
蘇鳶:……
黎星回給她的工業券,在江張村時差不多已經花完了,她現在還真拿不出十張來。
她退而求其次,“棉花呢?”
她用工業券換了棉花,棉花票還有不少。
當時換來的棉花隻夠做兩身棉襖的。
在原主的記憶裡,喬阿奶沒有棉衣,蘇文壯的也不合身了。
蘇鳶離開時,並沒有帶走棉花。
售貨員:“沒有。”
蘇鳶深吸一口氣問道:“你這裡有什麼?”
這個年代正處於計劃經濟時代,除了大城市,任你有多少錢,有多少票也買不到東西。
售貨員:“都在這裡了。”
蘇鳶徹底沒脾氣了。
她從一堆沾灰的破瓷碗中,勉強挑出五個完好的。
又在犄角旮旯裡翻出來一個大網兜。
最後,帶走了供銷社裡唯一的一個木桶和幾盒火柴。
蘇鳶提著木桶走在回去的路上,深深歎了一口氣。
窮啊,真窮!
恐怕黎家人也沒想到,他們為兒孫)子準備了那麼多消耗日用品。
唯獨沒想到,他們最需要的是廚具這些非消耗性生活用品。
日正當中,
兩姐妹蔫頭耷腦地回了家屬院。
蘇鳶一路走來,總感覺有人對她們指指點點。
等她看過去,那些家屬們該趕路的趕路,該聊天的聊天,沒發現任何異常。
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覺。
在傭兵界摸爬滾打十五年,她的直覺救了她無數次。
家門就在眼前,
蘇菲摸著餓扁的肚子問道:“姐,我們中午吃什麼?”
沒鍋什麼也吃不了。
蘇鳶推開院門走進去,“一會兒,我們去海邊,姐姐答應你的魚還沒兌現呢。”
她不信,守著一片海域還能餓死?
“姐!”
蘇菲突然一嗓子,差點沒把蘇鳶的魂嚇飛了。
蘇鳶急忙問:“怎麼了?”
蘇菲指著房簷下的繩子,氣憤道:“臘肉少了一塊。”
“我走時數過了,兩隻臘肉雞,一隻臘肉兔,三塊臘肉。”
“現在隻有一塊臘肉了。”
蘇鳶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發現確實少了一塊。
她環顧四周,很快發現端倪。
西邊院牆蹭掉了一塊石灰砂漿,掉落的白渣上有個深深的腳印,腳尖的方向正對院子內。
她往隔壁院子深深看了一眼,吩咐蘇菲:“你先把剩下的收進去。”
“隆隆”
軍用卡車行駛的聲音由遠及近,最終停在院門外。
一名小戰士打開車門跳下來,打量著院子裡的蘇鳶,問道:“您是黎團長的愛人嗎?”
“如果你口中的黎團長是黎星回,”蘇鳶也在打量對方,“那麼我是,你是誰?”
小戰士嗖的行了一個軍禮,高聲道:“嫂子好,我是團長的警衛員林平,您叫我小林就行。”
“我們團長有任務,讓我過來給您送家具。”
他說著攀上車頭,取下兩個鋁製飯盒,“這是食堂裡打的飯菜,嫂子您先吃著,我把家具卸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