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麒祖孫三人走後,
朱芳仍舊趴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們怎麼能這樣對待我們?”
“方海是他們親孫子,親侄子啊。”
“明明和萍萍是他親孫女,怎麼能如此鐵石心腸啊?”
“函慶才剛走半年呐,這是要逼死我們母子啊……”
蘇鳶被她嚎得頭疼,“閉嘴!”
“嗝!”嚇得朱芳打了個哭嗝,閉緊嘴巴。
她這個侄女太凶了。
蘇鳶拉過椅子坐下,居高臨下地望著朱芳問道:“你多大?”
蘇萍萍進屋又搬出一把椅子。
蘇明明拉起母親,讓其在椅子上坐下。
朱芳才抽抽噎噎地說:“應該是41歲。”
“應該?”蘇鳶被她氣笑了,“伯母,您自己多大都忘了?”
朱芳笑容有些難看,“我小時候和家人走散,又被人販子賣,記不清以前的事了。”
“五歲丟的?”蘇鳶問道。
“你怎麼知道?”朱芳震驚道。
蘇鳶打量著朱芳眉毛間的一顆小痣,同朱懷仁說的一樣。
“我不僅知道你爹叫朱懷仁,還知道你是在魯省丟的。”
朱芳激動地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見過我的家人?”
蘇鳶:“嗯,你母親對你的丟失耿耿於懷,沒幾年便走了。”
“你父親是農科院院長,找了你36年,前不久剛剛下放去雲省。”
“嗚嗚嗚”朱芳掩麵痛哭,“我丟失的時候太小,又生過幾次病,輾轉過很多地方,對以前的記憶非常模糊,根本找不到回家的路。”
那個年代,了解常識的渠道非常少。
很多人長大了才知道自己屬於哪個省市。
有些人甚至一輩子都沒出過縣城。
又哭?
蘇鳶揉著額頭頭疼道:“收!”
朱芳瞪著紅腫的眼睛,眼不眨地看著侄女,淚水模糊了眼睛都不敢擦。
蘇鳶看不下去,塞了個手帕給她,繼續問道:“你是怎麼嫁給我大伯的?”
都叫大伯了,肯定比蘇函誠大。
她實在好奇,兩人差這麼大是怎麼湊在一起的?
“我被賣來賣去,最後賣給一個老光棍,我不願意,逃了出來,”朱芳說起過往,臉上有些甜蜜,
“沒跑出去多遠,就被人追上了。”
“我跪在地上磕頭,求路人救救我,磕得滿臉都是血,沒人幫我。”
“隻有方海他爹見我可憐,將我買了下來。”
“他讓我自己回家,我沒處可去,就死皮賴臉地跟著他回來了。”
瞧朱芳那美滋滋的樣子,還挺美。
要不是朱懷仁去了雲省,她真想看看
——朱懷仁知道自己的女婿跟他同歲,還早早撒手人寰,是個什麼表情。
“然後我大伯就把你睡了?”蘇鳶哼笑一聲,“還真夠不要臉的。”
萍萍端來一碗放涼的水,遞給蘇鳶,“堂姐,喝水。”
她可還記得自家堂姐在山上說,又渴又餓。
從今天開始,堂姐的事兒就是她的事兒,勢必伺候好堂姐。
“哎呀,不是,”朱芳一甩手帕,不好意思地說,“是我半夜爬了你大伯的床。”
“噗——”蘇鳶一口水噴出去老遠,成功嗆到了自己,“咳咳咳”
你大爺的!
可真夠刺激的!
自己這個堂伯母比自己牛啊!
蘇明明覺得丟人,紅著臉說:“娘,您快彆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