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不亮時,賀賴歡便來叫醒李曉明,說是大軍正在集合,請廣平王典軍出征。
李曉明慌的顧不上洗臉,揉著眼穿上那套五六十斤的全盔,跟著賀賴歡來到軍營前麵。
隻見校場之上,人頭攢動,數萬大軍迎著寒冷的北風,正在列隊集結,
李曉明打著冷戰,心情緊張地看著眼前宏大的場麵,
恍惚間,似乎又回到了一六一七年,自己正在某個樓盤的營銷現場,主持開盤,
李曉明和賀賴歡騎上戰馬,順著列隊完畢的一萬中軍,一個百夫長一個百夫長的點名,
一百隊匈奴兵,均已出勤,
李曉明鬆了口氣,又召集各個校尉,有模有樣地訓話一通,隻等大軍出發。
等了好大一會,卻不見有人傳令,
李曉明在馬上凍得哆哆嗦嗦的,問賀賴歡道:“怎麼回事?咱們起的這麼早,難道要等到天亮才出發麼?”
賀賴歡也縮著頭,一頭霧水地道:“卑職也不知道呀!
按理說兵貴神速,現在出發,正好打敵人個搓手不及。”
又等了一會,看著天色就要放亮了,李曉明十分焦急,縱馬跑到前軍集結之處。
隻見前軍的萬名士兵也都列隊完畢,個個凍的像孫子似的,一邊跺著腳,一邊搓著手哈氣,
李曉明騎著馬,一直走到隊伍的最頭上,
才看見先鋒大將呼延謨,正半躺在一張胡床上,身上裹著一張大毛皮,睡的呼呼作響,
“嗨,醒醒......呼延將軍醒醒......”
李曉明連推帶喊的好一會,呼延謨才醒來,一睜眼就慌忙從胡床上翻身下來,
口裡喊道:“是陛下到了麼?”
抬頭見是李曉明,鬆了口氣,拱了拱手笑道:“是安南......哦,是廣平王呀!有事麼?”
李曉明著急地問道:“你們前軍是先鋒,這天都快亮了,怎麼還不出發?”
呼延謨打了個哈欠,淡然地笑著說道:“陛下還沒下令呢,咱們怎麼出發?”
“那陛下呢?”
“嗯......昨晚喝多了,這會可能還正睡著的吧?”
李曉明聽得直瞪眼,說道:“眼下就要打大仗,三軍都在這裡受凍,陛下怎麼還在酣睡?”
呼延謨重新坐回胡床上,將毛皮裹緊,歎氣道:“唉......趁著石生還在滎陽與晉軍糾纏,
洛陽是孤城一座,按理說現在進軍攻打,正是時候,
可是陛下未醒,如之奈何?”
李曉明奇道:“為何不派人去喊呀!”
“唔......”
呼延謨急忙擺手道:“這可使不得,陛下酒後、夢中慣愛殺人,哪個不要命的敢去喊?
廣平王稍安勿躁,等天亮了,陛下自然就醒了。”
李曉明往東方望了望,見離天亮也不遠了,再想和呼延謨說話時,呼延謨又已經鼾聲大作了。
隻好長歎一聲,又騎著馬回來了,與賀賴歡說了情況,二人俱都無奈。
李曉明身上穿著幾十斤的盔甲,騎在馬上乾等,十分難受,
賀賴歡不知從哪裡找來了一把胡床,擺在軍前,對李曉明笑道:“廣平王也不必心急,
呼延謨是先鋒,他都不急,咱們著什麼急?
先躺下歇歇吧!”
李曉明想想也是,
於是乎,也學著呼延謨的樣子,半躺在胡床上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