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真幫著羯人對他下手,將他這忠義之士擊敗,甚至害死,那我豈不是坐實了‘漢奸’的身份?
日後若再遇見祖逖眾人,還有何麵目再相見?
更彆提自己心裡這道坎,無論如何也過不去?”
李曉明隻覺得思緒如同亂麻,越理越亂。
退一步想,即便狠下心腸,真以助石勒破城為條件,去換取石勒下令製止眼前的屠殺。
可那厭次城也不是泥捏紙糊的!
段文鴦那廝是何等勇猛?
他那支刀槍不入的“甲騎鎧馬”,又是何等犀利難纏?
他已數次親眼目睹,其在城下縱橫衝殺的威勢,至今想來仍覺心驚肉跳。
要想擊敗他們,眼下無槍無炮的,又能有什麼萬全的好辦法?
想來想去,終究也是徒勞無功,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
無奈之下,隻得盤膝坐起,強攝心神,又練了一遍“五藏導引術”,的腎水篇,
直練的腰背溫熱,內息流轉,心緒才如同被捋順的水波,略略平和了一絲半點。
次日,天色尚未大亮,石勒差遣的親兵,便急促地拍響了李曉明的破門,傳喚他速去大堂參加軍議。
李曉明昨夜心緒煩亂,睡得極晚,此刻被叫醒,隻覺得起床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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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磨磨蹭蹭地穿衣束帶,又慢吞吞地淨了麵,漱了口,這才一步三搖地向議事大堂挪去。
待他趕到時,偌大的廳堂內已是濟濟一堂。
石虎那鐵塔般的身影杵在最前方,旁邊是輕搖麈尾、神情倨傲的徐光,夔安則垂手肅立在側;
另一邊站著沉著臉的劉征、神色複雜的王陽,
還有主簿石豪、將領賀賴歡等一乾人等,俱已到齊,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最後進門的李曉明。
李曉明一腳剛跨過高高的門檻,迎麵就撞上了石虎那陰冷狠戾的目光!
他隻覺得心頭一怯,下意識地避開那道凶光,視線微移,卻又碰上了徐光那不懷好意的眼神!
這人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手中輕輕搖晃著嶄新的麈尾,眼神斜睨過來,充滿倨傲與不屑。
李曉明臉上擠出點笑容,向眾人拱手施個禮,算是打過招呼。
就聽石虎那如同破鑼般的嗓音響了起來,劈頭就是一句找茬:
“陳祖發!怎地每次軍議,都是你個瓜慫來得最晚?
讓俺們這許多人,伸長脖子乾等你一個?
按軍法,該拖出去打二十軍棍,長長記性才對!”
這突如其來的詰難,嚇得李曉明渾身一激靈,
他心中暗罵道:“你叫個毛叫!老子前世打工上班,那也是掐著點卡著秒,關你吊事?”
心裡罵得痛快,但臉上卻是賠著笑,對著石虎連連作揖解釋道:“中山公息怒,息怒!
實在是在下居住的營房,離這議事大堂稍遠了些,故此來遲片刻,絕非有意怠慢!”
這邊話音未落,旁邊的徐光已是冷笑一聲,語帶嘲諷地道:“嘿嘿,陳將軍……”
他故意拖長了調子,手中的麈尾也搖動的快了兩分,“莫不是昨天夜裡,偷偷摸摸去盯了誰的梢了?
故此熬了夜,今早才這般起不來床?”
李曉明想起徐光的歹毒,心頭一股邪火直衝腦門。
心想:“石虎這個畜生有一身蠻力,囂張跋扈也就罷了,你徐光是個什麼東西?也敢來敢來消遣老子?
等小瑞娶了金珠,老子也是皇親......”
他瞪起眼,便要反唇相譏,狠狠回懟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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