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堂姐起頭,其他人接二連三上前哭訴。
這些人說的一個比一個慘,跟死者的關係那叫一個好。
滿寵聽著不免動容,於情於理,都應該賠他們一份。
“好,這樣吧,你們平分吧。”
滿寵做了決定,人已經處理了,錢拿出來了,總不能因為該如何賠錢就陷在這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滿寵想吞掉這筆錢呢。
堂姐眼珠子一轉,道:“府君,陳娥說過她不要錢,隻要一個公道,這錢……”
一句話,二虎的那些親戚都反應過來,立刻站出來附和。
“是啊是啊,那日在鐵器坊門口,府君應該親耳聽到過。”
“對,我們大家都聽到了,府君最講公道了,說了就是說了。”
滿寵眉頭一皺,下意識的看向陳娥。
沒錯,他確實聽到了,還不止一次。
此女多次表示不要錢,隻要求嚴懲惡人,能還一個公道。
就是因為她如此堅決的態度,滿寵才會動容的當場對不作為的趙縣令發怒。
正所謂一口唾沫一個釘,對陳二虎堂姐的話,滿寵應該給予肯定,確認自己是聽到過。
可見到陳娥抱著孩子,一副手足無措慌張的樣子,這事不能這麼辦。
滿寵沉著臉,言不由衷道:
“我從未聽到此話,此外,我要補充一點。”
滿寵仔細想了想,繼續道:
“死者有孩子的,孩子獨占五成。”
比如陳娥和陳二虎就留有一個孩子,給孩子五萬錢,剩下的五千錢再由陳娥與眾多親戚瓜分。
滿寵覺得這個提議屬實不錯,如此便能保證二虎和陳娥的孩子能很好的成長。
雖是好意,但在親戚們的耳中卻變了味。
又是陳家堂姐最先反應過來,一計不成她再生一計,當場跪在滿寵麵前,抱著他的腿抽泣道:
“府君為民婦做主啊。”
“你又有何冤屈?”
滿寵眉頭皺的更深。
他突然覺得懲治官吏簡單,本該更簡單的分錢善後事,卻難如上青天。
錢都弄來了,該如何分居然能卡住。
堂姐演都不演了,“府君,孩子應當由我們撫養。”
見滿寵麵色逐漸沉下去,堂姐語速飛快道:
“府君有所不知,陳娥此婦心思歹毒,她怎能照料的好孩子?這幾日連著下雨,二虎去了誰都不好受,就算要伸張冤屈,應當將孩子安置妥當,可陳娥卻不顧孩子哭鬨抱著來回折騰,使孩子受寒,陳娥根本就不會照顧孩子。”
“此外,陳娥本無姓,為大戶家的奴隸,她蠱惑上了二虎,二虎為買她奴籍參軍斷了腿,朝廷發下的撫恤金他全部拿去給陳娥贖身,為此與我們鬨掰,一家搬到宜陽,連在家中的父母都不去贍養,致使雙親亡故,此可見毒婦心腸之狠。”
情至深處,陳家堂姐又哭了出來,“我可憐的弟弟啊,為毒婦付出一切,最後不到兩年就落的個慘死下場,還有我可憐的侄子啊,以後跟著毒婦該怎麼過啊,府君,這侄子是我陳家的孩子,懇請府君為我們做主。”
這……
滿寵的臉上第一次出現瞠目結舌的表情。
他再次望向陳娥,陳娥的麵色慘白的不像話,單薄的身子緊緊的抱著孩子,慌亂的搖頭道:
“不是的,成兒放在家中會無人照顧,而且民婦帶著成兒,是想讓他親眼看……”
“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