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也帶回好消息,他集合了十幾名匠人,正在修繕損壞的斧頭。
還弄來不少布料,更多的沙袋正在往典韋那送。
兩人對視,皆笑出聲。
笑完,程昱看了眼渾身濕透的郭嘉,問道:“怎麼搞成這樣?”
郭嘉無奈搖頭,苦笑道:“船翻了,差點沒能回來。”
兩人今日都冒著生命危險在辦事。
說完郭嘉就轉移話題,“不說糟心事,將糧食拿去煮了,唉,將士們三日未進食了。”
真是鐵打的軍隊,換做以前,莫說斷糧三日,斷糧的第一日營中就會有人鬨事。
第二日怕是各營地造反者不計其數。
可在羽林軍中,將士們餓著肚子不眠不休,能隨著天子一直賣死力。
程昱理解他的心情,對天子更加欽佩的同時,他想到什麼,拉住郭嘉,“不可直接煮食。”
“為何?”
“泡了這麼多日的水,糧食比……比後山那些東西還毒。”
“呃……你為何不早說?”
“奉孝彆急,我有法子炮製,再毒的東西,治成乾就沒事了,隻需將其烤得徹底乾透,再碾磨成粉,最後煮成糊,雖口感差些,稍稍發苦,但可以填飽肚子。”
郭嘉鬆口氣,笑道:“你對糧食竟如此了解,還搞什麼錦衣衛啊,天子該讓你當個大司農。”
“哈哈,我要當大司農,有一百個法子讓天下人都吃飽飯。”程昱眉飛色舞。
郭嘉突然打了個寒顫。
似是因為程昱,又似是因為環境。
郭嘉抬頭看向漆黑的天空,麵色微變,道:
“又要降雨了。”
上天真喜歡跟他們開玩笑。
郭嘉回過神,著急道:“你快用你的法子,將糧食帶進營帳內處理。對了,陛下在何處?必須將將士們換下休整,本就勞累,再淋場雨,明日一半人要倒下。”
“好!”
程昱當即答應,招來人吩咐幾句,下麵人就去辦了。
不過問起天子的事,他左右一看,遲疑道:
“天子去了何處我還真不知曉。”
“你去伐木的地方問問,我去營地內找找,看看陛下是不是休息了。”
“行。”
兩人分頭行動。
雨還是落下來了,淅淅瀝瀝,溫柔的落在地上,不似前幾場那般掀起狂風暴雨。
找了一段時間,兩人碰頭,各自都被淋濕,程昱搖頭。
郭嘉倒是問到了信,急的冷汗直冒,道:“陛下駕舟救人去了。”
程昱雙眼瞪的滾圓,錯愕的扭頭,看向漆黑的水麵。
他下意識的摸了下後脖。
腦袋還在。
眼前發生在他們麵前的事,足以讓人掉腦袋。
拋開掉腦袋不談,估計現在的朝廷,沒幾個人希望天子有什麼三長兩短。
“快,組織人手去找,找不到天子,你我就在這自裁吧!”
郭嘉雙目通紅,還哪顧得上救人,就是湖縣屍痕遍野死個乾淨,也比不上天子一根毛。
程昱反應過來立刻照做,好在消息不難打聽。
救回來的不少人,都是從衙門浮地那帶回來的。
正在山上乾活的羽林軍不知道,但百姓間已經傳開天子在那的事跡。
兩人收到消息,冒雨帶著人手駕舟往那趕。
視線中出現一塊寬大的浮地,上麵有著不少等待轉移的百姓。
四周有在雨中搖曳的火把,因為雨勢隨時都會熄滅。
其中能看到一道單薄的身影,來回奔走教導如何安置百姓,還有百姓激動的抓住他的手。
而他總是耐心的蹲下來與百姓笑著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