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雲夾馬上前割下英布首級,大手一揮,身後背嵬軍碾壓而去,瞬間衝散了朱軍隊列,如同洪水漫過殘垣。
戰馬奔騰的轟鳴蓋過了所有哭喊與兵器碰撞聲,背嵬軍所到之處,成片的士兵或被衝倒,或被裹挾著後退,單薄的皮甲在鐵甲與馬槊麵前毫無用處,根本無法形成有效阻攔,整個戰場隻剩下重騎兵碾壓一切的威勢。
僅僅一刻鐘後,英布所率朱軍便停止抵抗,或潰逃或投降。
嶽雲留狄雷看管降卒,而後率軍繼續追趕,行進了約有十幾裡亦不見項羽蹤跡。兵法中最忌諱孤軍深入,嶽雲不敢再追,便領兵回了鐘離。
彼時,劉軍已順利進駐鐘離城。張賓與陳登著手張榜安民,穩定城內秩序;嶽飛則下令打開府庫,以糧草財帛犒賞全軍。
慶功宴席上,全軍上下喜氣洋洋,連素來不苟言笑的嶽飛,臉上也難得染上幾分笑意。
鐘離城意義非凡。它不僅是朱元璋在淮河以南的第一座堅城,更是曆史上北魏以數十萬大軍強攻仍無法撼動的軍鎮重地,其堅固程度可想而知。
而嶽飛僅用不到一月便破城而入,連擒朱權、淩操、賀齊三員大將,於亂軍中斬殺朱棡、英布,此等戰果堪稱大捷。
據陳登事後統計,此戰劉軍僅折損四千餘人,且多為初期攻城時的傷亡。反觀朱軍,被斬殺與俘虜者合計逾八千,其中更包括近千輕騎。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此戰折損了郭興、郭英兩位將軍,且讓項羽、朱棣、朱厚照三人趁亂逃脫。
項羽逃了便逃了,畢竟將士們已拚儘全力追捕,嶽飛也隻能自認戰前準備不足。
可朱棣不同,自背嵬軍發起衝鋒的那一刻起,他便像憑空消失了一般,整場戰鬥下來嶽飛也不知道他去了何處。
嶽飛投身入伍這麼久,跟楊秀清、楊堅、曹操等一乾大拿交過手,還是第一次遇見能從自己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逃走的人。
夜晚回到營帳中,嶽飛仍在思量朱棣到底是如何逃脫的。
次日天剛破曉,嶽飛便起身提筆擬就捷報,令馬靈送往劇縣。隨後,他召集軍中大小將領入帳安排各項事宜。
接下來幾日,劉軍將在鐘離城暫作休整。維修攻城器械、轉運糧草補給、救治傷兵等一係列要緊事務都需在這段時間內統籌妥當。
話分兩頭,繼鐘離告破之後,兗州泰山郡與濟北郡交界處,亦發生了一件大事。
泰山郡歸劉備麾下,而與之毗鄰的濟北郡,則為曹操所控,曹仁的大軍正駐守於此。
自抵達濟北郡後,曹仁便立刻前往兩郡交界地帶勘察地形。隨後,一麵下令修築堡壘,一麵加緊操練兵馬,作勢欲將此地打造成抵禦劉軍的前線。
田豫見狀“投桃報李”,也在交界之處修建堡壘,與曹軍形成對峙之勢。
雙方這般舉動,讓原本緩和的局勢瞬間劍拔弩張。此前往來頻繁的商隊,受緊張氛圍影響,數量銳減,邊境一派肅殺。
這日,曹仁舉動更加過分,竟直接命馬隆率領本部兵馬到劉軍營寨前列陣演練,挑釁之意昭然若揭。
馬隆本是西晉名將,精通陣法,曾著《八陣總述》詳解排兵布陣之法,因此被曹仁挑選來示威。
田豫立於寨牆之上,望著遠處軍容整肅、聲勢浩蕩的曹軍,抬手猛擊寨牆,厲聲斥道:“彼其娘也!曹仁這廝怎敢如此狂妄?”
“莫非是欺我泰山郡無人不成?”
話音剛落,對麵官道上便疾馳來數騎,馬蹄踏起的煙塵尚未散儘,為首一人已翻身下馬。此人麵容剛正,身著青色儒衫,快步上前拱手行禮,朗聲道:“在下陳宮,見過田府君。”
“馬隆將軍特命在下前來,邀府君前往濟北郡,觀他演練陣型。”
“將軍言,曹劉兩家聯盟已有數年,您與曹仁將軍同守兗州,斷不可因小事傷了和氣。您若肯賞光,曹將軍已備下佳肴美酒,專候府君駕臨。”
田豫身旁的親信聽了,怒發衝冠,氣道:“他也知道兩家是盟友?!”
田豫冷哼一聲,回道:“告訴你家馬將軍,本府君身係泰山千萬百姓性命,不可輕易離開。”
“倒是你家曹將軍,濟北、泰山一帶沒有什麼戰事,料來清閒得很。教他有空來我泰山做客吧。”
田豫有辯才,曆史上曾說得叛軍首領無地自容而退去,算是在軍政之外亦有一大長處。
他以事務繁忙為由回絕了陳宮的邀請,堵住了曹仁借此大做文章的口子。隨後又話鋒一轉,直斥曹仁無故在兩郡交界處屯兵演武、挑起事端,牢牢占據著大義。
陳宮腦袋慢,做不到似田豫那般秒答,思量了一會兒才答道:“曹將軍奉衛將軍曹操)之命坐鎮濟北,保全百姓,比田府君忙得多。”
“田府君若是有什麼話想傳達給曹將軍,告訴我就行了。”
田豫眉頭微挑,忽然閉口不言。
他定定盯著寨牆下的陳宮,半晌才緩緩開口,聲音裡聽不出情緒:“那就請陳先生入寨中,容我好生相敘。”
話音未落,寨門“吱呀”洞開,數十名劉軍騎兵驟然疾馳而出,馬蹄揚起漫天塵土,瞬間將陳宮一行團團圍住。
之前被曹仁屢屢挑釁,劉軍上下早已憋了一肚子火氣,此刻看向陳宮等人的眼神,滿是按捺不住的銳利鋒芒。
陳宮的侍衛見狀,當即拔刀出鞘,將陳宮護在中間,厲聲喝問:“爾等此舉何意?莫非想動粗不成!”
劉軍軍官聲音中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府君請陳先生入寨!”
侍衛正欲反駁,陳宮卻突然將手擋在他刀前:“妄動乾戈,恐傷兩家和氣。諸位且隨某入寨,量他田豫也不敢動我!”
說罷,陳宮整理了一下衣襟,率先步入寨中。
方入寨,便有幾十名劉軍一擁而上,強行將陳宮與護衛分隔開,隻帶著陳宮到主帳中去尋田豫。
陳宮從容入帳,臉上掛著喜意:“田府君助宮逃離苦海,宮感激不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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