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間都是這麼傳的!”
“有沒有可能是傳言有誤呢?”
費青聞言認真的開口道:“絕無可能!”
唐仁聞言臉色一黑:“這有什麼不可能的?”
“如果一個人說倒也罷了,所有人都說,那肯定就是事實。”
聽著費青的話,唐仁深吸了一口氣,要是讓老子知道誰在造謠,老子非扒了他的皮。
當即煩躁的道:“不說他啊,老費,你說你在這十幾年了,看來這國子監的俸祿不低啊。”
聽著唐仁的話,費青苦笑的搖了搖頭:“不是不低,是低的離譜,我乾了十幾年,俸祿依然是一貫錢,在長安,一鬥米都要二十文,這一貫錢能乾什麼。”
唐仁聞言眉頭一挑,他沒想到,費青的俸祿竟然這麼低,隨即好奇道:“既然如此,怎麼不找個彆的活計?”
費青眼神空洞:“年輕時,我不學無術,這份差事是我阿耶在世時好不容易為我謀取的。”
“待我悔悟之時,已經成了家,這一貫錢雖然不多,但總是個支撐,後來我家大郎長大了,就想著我在這裡,他讀書能方便些。”
“雖然不能入堂,但總能偷學一些,那些博士助學看在我在這裡乾活的份上,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這一來二去,就蹉跎到了現在!”
說著費青臉上露出一抹驕傲的笑容:“好在我家那臭小子爭氣,明昌八年高中進士。”
聽到這,唐仁點了點頭:“這麼說來,這差事謀的倒是值。”
“你兒子中了進士,想必已經當官了吧,不知道在哪個衙門任職?”
聽到這,費青臉上露出一抹酸澀之意:“郎君莫要挖苦我了,雖然我兒頗有文采,可沒人舉薦,終究是無用。”
“眼下隻能在城門前賣弄字畫,勉強也算個生計!”
唐仁聞言有些詫異,堂堂進士賣弄字畫?
他一直以為,科舉考中了就能當官呢,直到此時他才明白,沒有關係,就算科舉高中也是無用,從這點上看,倒是和前世的大唐末期有些相似。
沉思了片刻,唐仁緩緩開口道:“按理說……老費你在這國子監十幾年了,就沒找找關係?”
費青苦笑了一聲:“怎麼沒找過,雖然人找了不少,但真正辦事的人幾乎沒有,這幾年也不知道搭進去了多少錢,全是無用功。”
“唉……我就不明白了,這科舉不就是給我們寒門翻身的機會嗎,可眼下儼然成為了世家大族的晉升捷徑,既然如此,寒門求學的意義又在哪呢。”
“聽我家那小子說,他在國子監托了個高官家的郎君,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說到這,費青眼神灰暗,整個人的身上散發著一抹頹廢之意,看來對此事也沒抱什麼希望。
看著費青的模樣,唐仁陷入了沉思。
在上位者眼裡,恐怕希望全天下的百姓都不識字吧。
這麼下去,過不了多少年,自然就沒多少人願讀聖賢書了。
如此一來,官員和世家們的位置越來越穩。百姓恐怕再無出頭之日,如此下去,以後這大唐豈不是隻能用那些官宦子弟了?他們可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啊。
想到這,唐仁眉頭緊鎖,
就在這時,國子監內突然傳來了幾道聲音。
“郭兄,昨夜破費了!”
“哈哈哈,無礙,些許錢財而已,怎麼抵得上我們同窗的情誼。”
“郭兄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