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見州牧袖口沾著赤練蛇蛻碎屑,那抹幽藍與奏折夾層的孔雀藍信箋同色。
石敬蛇牙筆蘸著鶴頂紅,朱砂懸在"私鑄兵甲三百具"的"三"字上遲遲不落。
筆尖忽被赤練蛇紅信卷住,毒液滲入墨汁,在"兵"字旁洇出朵血牡丹。
"北新城的藥渣......"
吳師爺喉頭滾動如吞炭,鎏金火鉗撥動炭塊時,青焰裡翻出半片未燃儘的蛇鱗。
石敬突然咬破舌尖,血珠墜在奏折夾層。
孔雀藍信箋遇血顯影,銀線勾勒的北境輿圖漸次浮現——狼居胥山方位赫然標著朱權撕毀的大氅襯裡紋樣。
他蟒袍下擺掃落兩枚沉香珠,珠子滾到吳師爺皂靴邊,沾著鶴頂紅的"權"字突然褪色成灰白。
地窖暗門吱呀作響,十三隻信鴿腳環映著鎏金光。
石敬指尖撫過最肥碩那隻的尾羽,羽毛根部粘著遼東鬆煙末。"告訴匈奴,就說朱權已回到北新城......"
赤練蛇突然竄上案頭,毒牙刺穿"北新"二字。
石敬就著蛇血在奏折補上批注。
"三百死士每日耗糧二十石,皆從幽州舊倉支取。"
吳師爺忽然跪地撿珠,枯指觸到磚縫某處凸起——那是三日前被朱權銀針挑開的暗格,此刻滲出硫磺味的黏液。他袖中暗藏的羊皮紙瞬間被腐蝕,唯餘"妖後親啟"四字胭脂印。
"舊倉的樟木箱......"
"換成帶蟲蛀的柳木。"
石敬突然將半枚鎏金虎符浸入蛇血。"記得摻七錢幽州龍脈磚的碎末。"
北新城。
朱權指尖摩挲著孫逸藥鋤柄,刻痕裡滲出的鬆煙末染黑了指腹。
呂綺玲斷鐲尖忽然挑起塊青磚,磚背陰刻的蟒紋正與州牧奏折上的血牡丹吻合。
"白將軍可識得這種印泥?"
白起錯銀刀鞘輕磕箭垛,震落的冰碴裡裹著信鴿絨毛。
"摻了曼陀羅汁的鶴頂紅,遇血會顯蛇鱗紋。"
朱權突然撕開大氅襯裡,銀線河流紋浸入銅釜殘藥。
墨綠藥汁翻騰間凝成幽州水脈圖,州府方位盤踞的赤練蛇影正撕咬"北新"二字。
"速查舊倉的樟木箱。"
他腕間青筋突起,蜀錦碎片在藥液中沉浮。
"石敬要借柳木蟲蛀孔傳硝石入倉。"
呂綺玲火折子照亮敵樓梁柱,某根榫卯接縫處粘著孔雀石粉。
"就像那日被燒毀的藥材車,青岡木芯嵌的也是這種碎......"
城頭忽起鴉群驚飛,六隻灰影掠過星河。
白起刀鋒破空,斬落的信鴿腹腔裡掉出半塊帶牙印的鎏金符。
符上"敕造"二字被蛇毒腐蝕,邊緣泛著詭異的胭脂色。
孫逸藥鋤突然鑿向地磚,青銅鋤尖挑起團粘著血痂的麻布。
"流民身上的蛇鱗開始蛻皮了。"
孫逸枯指捏碎血痂,裡麵裹著的竟是半片未燃儘的奏折殘頁。
朱權就著月光細辨,焦黑的"三百死士"字樣旁,隱約可見石敬特有的蛇形花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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