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權把我們的根脈捧回來了。"
冒頓突然割斷自己一縷鬢發係於刀穗,轉身將彎刀擲給馬寶三,
"明日開始,用漢人送來的鐵料打製箭鏃,用他們的絲綢包裹刀柄——"
他抓起案上的陌刀圖譜撕成兩半,將繪有騎兵陣法的半卷投入火盆,
"但要按突厥的法子訓練兒郎!"
“王爺忘了?軍事權在我這?"
馬寶三好心提醒,畢竟此時隊伍後麵可是跟著三萬幽州朱雀鐵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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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本王也隻是建議,還望寶三兄弟日後在燕王殿下麵前多多美言啊!“
火光吞沒紙頁的刹那,帳外傳來此起彼伏的呼麥長調。
冒頓掀簾望去,隻見朱權派來的漢人工匠正與突厥鐵匠共飲馬奶酒,火光中交錯的身影竟似陰山岩畫上古老的部族盟約。
馬寶三的刀鞘重重磕地:
"屬下這就去盯著鍛鐵爐!"
"不急。"
冒頓突然展顏而笑,將剩下的半卷圖譜塞進對方懷中,
"先讓兒郎們嘗嘗幽州送來的沙棘冰酪——記得用父王留下的銀碗。"
另一邊。
契丹使者的拇指在狼牙項鏈上反複摩挲,這是傳承七代的可汗信物。
當觸到第七顆狼牙時,粗糲的指腹突然傳來異樣觸感——本該如彎刀般鋒利的齒尖,此刻竟圓鈍如磨光的河卵石。
他猛地攥緊項鏈,青銅狼首掛墜的棱角刺入掌心,刺痛讓他想起契丹王交付項鏈時的場景:
老可汗的手掌覆在他手背上,狼牙齒尖劃破皮膚滲出的血珠,曾將青銅狼首染成暗紅。
"這串項鏈的每顆狼牙,都是先祖親手從戰狼口中拔下的。"
契丹可汗沙啞的嗓音在記憶裡複蘇,
"當某顆牙齒失去鋒芒,便是提醒我們該磨礪部族的爪牙了。"
使者突然起身,沉重的金絲地毯被靴跟帶起褶皺。
他快步走向帳內懸掛的青銅鏡,舉著狼牙湊近跳動的燭火——圓鈍的齒尖泛著不自然的油光,顯然是被駝隊販售的西域浮石精心打磨過。
帳外傳來守夜衛兵換崗的銅鈴輕響,使者掀開皮簾。
月光下,昨夜宴席間失蹤的侍從阿斯蘭正在馬廄喂草,少年腰間的銅符隨動作晃動,折射出幽微冷光。
那是他親自賜予的契丹王庭密令符,此刻卻讓他喉頭發緊——來幽州前巡視邊境時,正是阿斯蘭提醒他注意匈奴遊騎的異動。
"阿斯蘭!"
使者突然高喝。
少年驚得摔了草料筐,慌忙跪地時,銅符撞擊地麵的聲響格外清脆。
使者盯著少年戰甲下露出的一截紅繩——那是他孫女親手編的平安結。
"你昨日宴後去了何處?"
老酋長的聲音比馬奶酒結的冰霜更冷。
少年抬頭時,他看見對方眼底映著跳動的篝火,宛如二十年前父親彌留時銅盆裡將熄的炭星。
"屬下......屬下去鷹房添了肉食。"
阿斯蘭的喉結滾動如受驚的羚羊,
"您說過海東青的羽翼就是突厥的眼睛。"
少年解下腰間皮囊,倒出幾片帶血的兔骨——這正是海東青最愛的零嘴。
使者突然俯身抓起少年的手腕,粗繭摩挲到對方掌心的新傷:
"這是馴鷹的抓痕?"
少年瑟縮著點頭,傷口滲出的血珠染紅了他的指節。
這抹猩紅讓他想起自己十六歲第一次馴服蒼狼時,被狼爪撕開的掌心也曾這般灼熱。
夜風卷著枯草掠過金帳,他鬆開手,將狼牙項鏈重重按在少年滲血的掌心:
"明日開始,你負責重磨每顆狼牙——用蒼狼穀的燧石,按祖傳的九磨九淬之法。"
他轉身望著天邊將圓未圓的月亮,
"等這些牙齒重新鋒利時,我要看到你的海東青啄穿雲層。"
少年攥緊狼牙退下後,老酋長掀開角落的檀木箱。
箱底靜靜躺著父親留下的狼牙磨石,石麵上暗褐色的痕跡不知是血漬還是鐵鏽。
他取石時碰倒了朱權所贈的鎏金酒壺,瓊漿滲入地毯的瞬間,突然想起父親另一句教誨:
"鈍了的狼牙可以再磨,蒙塵的眼睛卻看不清草原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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