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項人在幾個首領的帶領下,組成了傳統的鋒矢陣,拚命催馬,猛衝上來。
距離二十步,前排騎術好的人,紛紛掏出自己常用的投擲武器,比如石子,骨朵,飛斧之類,劈手丟了過來。
周軍又是幾聲慘叫,又是有人傷亡。
大多數人都是習慣用右手的,黨項人也不例外,丟暗器的人,習慣性的把兵器交到左手,丟完以後再去換到右手。
就是這短短的瞬間,就是這個習慣成自然的動作,讓他們吃了大虧。
周軍的騎兵戰術是徐灝親手寫的,條例裡明確規定,騎兵對衝的時候,不許與敵人對射弓箭或者暗器,隻允許拿穩了馬刀,悶著頭衝上去肉搏。
漢人和草原遊牧士兵比試騎射,那是自取其辱,傻子才跟這幫從小長在馬背上的人比騎馬射箭呢。
漢人士兵的長處是什麼?就是天生的組織紀律性,還有打起仗來,悍不畏死的那股勁,憑什麼要摒棄長處,和敵人比試什麼騎射。
我就是要和你貼身肉搏,隻要靠得近了,仗著裝備精良,“一漢當五胡”這句話可不是說說而已。
短短二十幾步,在戰馬全速衝鋒下轉瞬即逝,黨項牧民士兵根本來不及把兵器換到右手,周軍的馬刀已經閃著光亮,劈麵而來。
範玉峰雙腳踩緊馬鐙,臀部微懸於馬鞍,一隻手抓著韁繩,另一手馬刀刀尖向前,直直指著敵人。
所有人的動作都和他一模一樣,密密麻麻的刀尖向前伸出,如同一座尖銳的鋼鐵叢林撞了上來。
明明隻有五十騎,卻生生跑出千軍萬馬的威勢。
雙方接觸的一瞬間,慘叫聲響成一片,左手持兵器的黨項人,吃了大虧。
範玉峰馬刀微微下壓,把鋒利的刀刃朝向外側,眼睛死死盯著對麵敵人。
黨項人的牧民士兵,被戰馬帶著猛衝上來,兵器還在左手,來不及換到習慣的右手,輕騎兵對衝,生死就在一瞬間。
這些人衝上來的時候,相當於手無寸鐵,眼看著密密麻麻的刀尖,前排的黨項人已經絕望的尖叫起來。
周軍騎兵根本用不著多餘的動作,就是把刀刃亮出來就好。
範玉峰手上一沉,他的馬刀刀刃已經劃在一個黨項人的左臂上。
刀借馬勢,馬助刀威,根本不用他使力,鋒利的刀刃把那人半個胳臂幾乎劃了下來,“噗”的一下,一大蓬鮮血已經撲在他身上。
黨項人已經毫無陣型可言,戰馬畢竟不是機器,相反它們很有靈性,看見前方密密麻麻的馬頭湧動,下意識的側身就要讓開,馬上騎士拚命抽打,越抽打馬兒跑得越快,人馬碰撞在一起,亂成一團。
周軍士兵隻需伸出刀去,毫不費力的把那些膽敢策馬逃跑的人,斬於馬下。
雙方戰馬一衝而過,奔出幾十步才停下。
周軍騎兵還基本保持著橫隊不變。
範玉峰回頭觀望,身後本來五十騎,現在還剩三十幾個。
再往戰場中間看,人馬屍體橫倒豎臥,其中黨項人傷亡足有三四十個。
野利桐看看身後的部落騎兵,人人臉上皆有懼色,他們還沒見過這麼打仗的,一聲不響,蒙著頭衝上來,就是跟你肉搏。
耳邊聽得對麵號角聲又起,紅衣騎兵開始策馬小跑,他們又一次衝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