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的焦慮和委屈,一齊湧上來,要不是強壓著心裡的悸動,真想讓他抱在懷裡大哭一場。
“你.....你過來,讓我看看”郭威這個時候精神似乎很好,居然笑了起來。
徐灝家都沒回,身上的官袍,還是進宮的時候,去中書省借的,這時前行幾步,一眼看見妻子就在榻邊。
郭柔實在挺不住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撲進丈夫懷裡,咬著唇抽泣。
徐灝心裡也是難受萬分,輕聲安慰了妻子幾句,才走到禦榻旁跪下。
郭威已經瘦得不成樣子,徐灝忽然就想起了當年剛剛進京的時候,他站在丹陛上,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這一刻沒有君臣,隻有親人,悲傷之情洶湧而來,就像長江大河一般,勢不可擋。
他伸手拉住皇帝的手,哽咽得話都說不清:“請........陛下.........保重龍體,臣......臣........”
郭柔依偎在丈夫身邊,緊緊抱著他,泣不成聲。
“癡兒......不要哭,大廣你瘦了啊”郭威精神越來越好,臉上泛起幾分紅潤。
徐灝低下頭去,死死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這恐怕就是回光返照了。
好不容易穩定下情緒,才敢抬頭笑道:“陛下說得是,延州沒什麼好吃的,臣還惦記讓陛下多多賞賜呢”
郭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聽說你在延州做得好大事,這就好,這就好”
徐灝紅著眼眶笑:“等陛下龍體康複,臣想請陛下去延州巡幸”
“去不了嘍........去不了嘍”
郭威看著天花板,喃喃自語一會,忽然對身邊太監說:“傳旨,宣柴榮、李重進、張永德、馮道、李穀、範質、魏仁溥,王溥覲見”
徐灝心裡一緊,這是要留下遺詔的節奏?
皇帝病危,這些人都沒有走遠,就在外廷值班,不一會就全來了。
郭柔已經避開,眾臣聚在殿裡,宰相李穀親自持筆,郭威眼望著天花板,悠悠的留下了遺詔:“開封府尹柴榮深肖朕躬,當繼皇帝位,入承大統”
“朕大行之後,陵所務從儉素,應緣山陵役力人匠,並須和雇,不計近遠,不得差配百姓。陵寢不須用石柱,費人功,隻以磚代之。用瓦棺紙衣。勿修下宮,不要守陵宮人,亦不得用石人石獸。”
“於河府、魏府各葬一副劍甲,澶州葬通天冠、絳紗袍,東京葬一副平天冠、袞龍服。千萬千萬,莫忘朕言。”
安排完了自己的後事,郭威叫過李重進,讓他給柴榮行君臣之禮,定下名分。
李重進萬般不服,但是也毫無辦法,隻好行禮。
郭威這才放下心來,驅散眾臣,隻留徐灝在禦前,要他給自己講延州的事情。
徐灝就坐在榻前,握著郭威的手,絮絮叨叨的講著他自從到了延州之後的事,一直講到四更時分,郭威沉沉睡去。
他慢慢站起來,給皇帝掖了一下被角,輕輕退了出去。
這幾天他們這些人,都不可能回家了,因為皇帝隨時駕崩,所以宮裡已經安排了休息的地方。
郭柔是皇帝親女,就住在滋德殿後殿,徐灝以為她睡了,輕手輕腳的進來,生怕打擾妻子休息。
剛進殿門,一個軟軟的身子撲了上來,郭柔把臉貼在丈夫胸前,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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