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娘聽聞譚威虛心請教,並未推辭,她本就崇拜巾幗女傑,對軍國之事頗有見解,此時更是來了興致。二人圍坐在桌前,英娘拿起紙筆,一邊講解,一邊畫圖解說,又見譚威案上有地圖,更就詳細分析起來。
她纖細的手指握著炭筆,在紙上迅速勾勒出各種勢力標注,口中條理清晰的解釋著。
原來如今形勢很不樂觀,英娘在盧府和宗室那知曉了一些特殊的情況,此次清軍繞燕山長城南下,避開山海關橫掃京畿是個圈套,滿清兵分兩路,嶽托從西路南下,遇到了盧象升從宣大帶來的天雄軍,朝廷即令盧象升掛兵部尚書銜領天下援軍,同時下旨各地勤王,盧象升在冀北一帶與嶽托膠著,便給了東路多爾袞機會。
本來多爾袞打算先橫掃冀東地區,然後東進山海關,對薊州和山海關騷擾,並不打算硬拚,此地關寧鐵騎和遼東諸將隻要被動,那關外的皇太極就直接抄家。
當然多爾袞也知道希望不大,崇禎不到萬不得已不會亂動山海關守軍的。所以多爾袞在冀東不會浪費時間,差不多了就會北上與嶽托合圍盧象升,圍點打援差不多了就兵臨京城,試探一下崇禎,隻要大明自亂陣腳,一切都好說。
計劃是不錯的,曆史上也確實圍滅了盧象升,打散了各地勤王之師,兵臨城下,逼的崇禎昏招儘出。
可是!多爾袞在第一步,橫掃冀東時,就在靜海直接被譚威穿成了串兒,一切都變了。嶽托聽聞後直接脫離對峙北上,多爾袞的東路軍損失不大,就是主將沒了,瘋了般要找譚威麻煩,結果皇太極不許,下令北上薊州回撤,一切都亂了計劃。
就在盧象升組建北大營統籌各地抽調的援軍之時,清軍在薊州又突然按兵不動了,幾日後才知道,那是在等一個人——孔有德!
孔有德所領的八旗漢軍有些特殊,這是目前東亞裝配火器極高的一支部隊,之前孔有德的登萊軍就是火槍火炮加輕騎,叛逃滿清後,滿清一度打算組建新的兩支旗——正黑旗和鑲黑旗,無他,就因為孔有德帶來的大明花重金采購的紅衣大炮可以攻城!
當然最後各種原因也沒有變成滿洲十旗,孔有德被編入八旗漢軍,仍以火器為主,這次清軍等待孔有德彙合,看來有新的行動了,連著幾日二鬼子的八旗漢軍特彆賣力,連破冀南八縣,給滿清充當急先鋒。
在英娘的分析裡,遠離京城的冀南沒有戰略價值,那就隻有一個可能,那是陷阱,等著盧象升上鉤,隻要能消滅盧象升,京畿之地再無對手,那就可以放心堵住京師,剩下的就讓孔有德狠狠的開炮就行了。
不過既然連英娘都看得出來,那些朝中大員怎麼會看不出來,但是政治是複雜的,朝中的楊嗣昌、山海關的高起潛、甚至北大營的監軍方正化都與盧象升不和,沒辦法,你太出頭了。
所以這個陷阱估計最後肯定會跳進去的,都是被自己人推進去的。
英娘一邊講著,譚威一邊結合前世記憶寫寫畫畫,英娘注意到譚威寫字的方式與字體十分怪異,忍不住好奇問道:“譚將軍,您這字寫得甚是特彆,與我平日所見大不相同,這是為何?”譚威笑了笑,並未多做解釋,隻是含糊說出於保密而練習的字體。
討論結束後,譚威想起還有重要事務要處理,便對英娘說道:“我待會兒要派人給總督彙報此次剿滅圓頓教的情況。您身體初愈,不宜久留軍營,我已與李知州商議,您先修養幾日,隨後由他派人送您回昌平皇陵。”
英娘聽後原本平靜的麵容瞬間變色,眼眶一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最終忍不住落下。譚威見狀心中詫異忙問道:“縣主這是為何?”
英娘猶豫片刻,抽泣著說道:“譚將軍有所不知,那胡飛前些日子向我提親,我聽聞他兒子胡瑙品行惡劣,可這婚事是陛下有意促成,我實在不願……”
譚威聽後心中暗自思索,他知巨鹿之戰後,明清局勢必將發生重大轉變,加之滿清定會再次圍困京城。以他對當前局勢的判斷,胡飛那半吊子火槍營難成大器,崇禎皇帝對胡飛寄予厚望,最後恐怕隻會失望。
而且按照曆史發展,巨鹿之戰盧象升戰死後,滿清緊接著便會打到北京城下,那時胡飛定然失寵,就算自己改變曆史,但隻要胡飛遇到孔有德,那崇禎的火器強國夢就會破碎,畢竟單論火器,孔有德部如今還是東亞最強。
想到此處譚威開口勸道:“依我看,您不如四月再回昌平。屆時局勢或許會有所變化,這婚事說不定也會有轉機。”英娘卻搖了搖頭道:“譚將軍好意我心領了,隻是我不想再給您和李知州添麻煩,還是儘早回去的好。”
譚威見她心意已決,也不好再勉強,隻得將英娘送出營帳。望著英娘離去的背影,譚威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惆悵。
就在圭聖軍準備接令開赴晉州協防之時,傳來消息,八旗漢軍前鋒已然逼近冀中,譚威不敢耽擱,立刻找到李達,神色凝重地說道:“李知州,如今八旗漢軍前鋒來勢洶洶,軍情緊急。您需即刻備戰,加強城防,堅壁清野。另外如今境內不安,為保縣主安全,還望您暫不要送她回昌平,等局勢平穩後再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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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達聽後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連忙點頭應允:“譚將軍放心,我自會安排妥當。”譚威隨即率領圭聖軍急行軍趕赴晉州。
一路上馬蹄聲急促,揚起漫天塵土,譚威要求的急行軍訓練苛刻。到達晉州境內後,譚威下令全軍在滹沱河北岸安營休整,同時命土字營偵騎迅速出發,前去探路。
當晚土字營偵騎匆匆趕回,向譚威彙報:“將軍,八旗漢軍前鋒與晉州軍已在州城西北多次發生小規模交鋒,雙方互有傷亡。”譚威聽後眉頭緊鎖,心中暗自盤算著什麼。
三月初暖春的氣息雖已悄然彌漫,但大明的戰局卻愈發嚴峻。孔有德率領著八旗漢軍,攜同阿巴泰麾下的一支白甲騎兵,如洶湧的潮水般,突破了冀南都司都指揮僉事於成勇部的頑強阻截,一路勢如破竹,迅速逼近晉州。
戰火的硝煙仿佛陰霾,籠罩在這片土地的上空,讓人心生憂慮。
圭聖軍經過短暫的休整後,士氣正盛,在一個天色微明的清晨,他們整齊列隊奔襲,馬蹄聲噠噠,軍旗獵獵作響,大軍向著晉州城進發。
到了中午時分,隊伍抵達晉州城東北。此時,譚威接到土字營的緊急報告,一支晉州軍正陷入重圍,情況危急。
原來州軍校尉王德勝此前奉命外出打探敵情,他率領著部下,在一次遭遇戰中與小股八旗漢軍狹路相逢。王德勝身先士卒,一番激烈交鋒後,竟有所斬獲,成功擊退了敵人。
可大意的晉州軍在追擊敵人時,不慎中了埋伏,八旗漢軍伏兵四起,晉州軍的騎兵瞬間折損大半,形勢急轉直下。幸存的步軍匆忙在山坡上集結,他們迅速用盾牌圍成防禦陣地,試圖抵禦敵人的進攻。
八旗漢軍見狀,發起了猛烈的衝鋒,他們呐喊著,皈依者的狂熱告訴他們漢奸必須更殘忍。晉州軍將士們毫不畏懼,萬箭齊發,利箭如雨點般射向敵人,一時間,八旗漢軍的衝鋒被硬生生地擋了回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晉州軍的箭支逐漸耗儘,且不斷有將士傷亡,此時能戰鬥的人員隻剩下三百餘人。王德勝望著所剩不多的部下,心中滿是堅毅,他握緊手中的長刀,準備在箭儘之時,率領將士們發起反衝鋒。
八旗漢軍見晉州軍箭稀,認為時機已到,果斷下令發起總攻,戰場上頓時殺聲震天,八旗漢軍如潮水般湧來。混亂中王德勝的戰馬被敵人砍斷了腿,他整個人重重地摔下馬來。
身旁的軍士們見狀,迅速衝過去,將他救起,就在這千鈞一發、危急萬分的時刻,圭聖軍終於趕到了戰場。
隻見圭聖軍軍旗飄揚,那軍旗上的五色條在風中獵獵作響,格外醒目,伴隨著攝人心魄的衝鋒號聲,圭聖軍黑色重甲猶如死神撲來,特製的鐵箭如流星般射出,瞬間射倒了眾多八旗漢軍。
八旗漢軍見勢不妙,急忙分兵應對,但圭聖軍行動敏捷,迅速形成反包圍之勢,一時間,箭雨紛飛,八旗漢軍在這猛烈的攻擊下傷亡慘重。
八旗漢軍並不甘心就此失敗,他們的主將下令全軍衝鋒突圍,譚威見此情形,不待敵人衝近,果斷下令再次放箭雨。
密密麻麻的箭支如不要錢般飛向敵人,給八旗漢軍造成了極大的殺傷,那特製的複合弓力道恐怖,怪異的箭頭一旦射中就血流不止。
緊接著譚威命令金字營等正麵發起進攻,火字營、水字營為兩翼,新兵則作為預備隊,隨時準備投入戰鬥。
這場戰鬥殘酷而短暫,八旗漢軍雖是步騎混合,但機動性遠不如靈活多變的圭聖軍,且又受到晉州軍的牽製,陷入了被動的局麵。
在圭聖軍的猛烈攻擊下,他們逐漸被分割包圍,最終被一一消滅,八旗漢軍主將阿爾泰見大勢已去,絕望之下拔刀自殺。
剩餘的三百人見主帥已死,無心再戰,紛紛放下武器投降。
戰鬥結束後,渾身是血的王德勝被帶到譚威麵前,他雖然身負重傷,但眼神中依然透著堅毅,他大聲說道:“我乃晉州軍校尉王德勝,多謝將軍救援及時,救我晉州軍於水火!”
譚威看著眼前這位英勇的將領,心中不禁湧起敬佩之情,他鄭重地說道:“我是圭聖軍主將譚威。王校尉,你們晉州軍在如此困境下,依然英勇奮戰,毫不退縮,實在令人欽佩!”譚威望著戰場上晉州軍將士們的身影,對晉州軍的英勇心生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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