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的車輪滾滾向前,而她不過是一粒被裹挾其中的沙,在未知的浪潮中,隨波逐流。
“索拉雅,你是最特彆的那個。”
迪拉曾在她及笄那日這樣說,那時的海蒂娜已徹底蛻變成索拉雅,西域公主的驕傲藏在溫婉淺笑下,八音琴藝與漢話詩詞信手拈來。
當他在沙城見到譚威,那個對豔舞不動聲色,談起西域地形卻如數家珍的漢人都督,便知道該送出這張王牌了。
索拉雅蜷縮在都督府西跨院的雕花榻上,聽著遠處傳來的早市喧囂,銅製香爐裡,安息香的煙霧嫋嫋升騰,混著漢地特有的煙火氣。
她無意識地轉動腕間的孔雀銀鐲,這是葉兒羌王室最後的印記。迪拉那句譚都督不是尋常人猶在耳畔,可尋常與否又如何?她不過是件被送來送去的禮物,命運的韁繩從來不在自己手中。
而此刻的譚威,正對著鋪滿桌麵的沙城規劃圖愁的焦躁。地圖上歪歪扭扭的標記記錄著新落成的貨棧、正在擴建的馬市,以及規劃中的鐘樓位置。
窗外傳來叮叮當當的敲打聲,工匠們正在修築新的城牆,可這些熱鬨都與他案頭的難題無關,沙城的繁榮來得太快,快到人才儲備遠遠跟不上發展的腳步。
“老杜,你看看這規劃。”
譚威將圖紙推過案幾。
“市集區與居住區混雜,商隊穿行混亂,倉儲區離官道太遠,貨物轉運耗時耗力。。。”
他揉著眉心。
“我們缺懂城建、會管理的人才。”
杜風正撚著胡須,目光掃過圖紙上潦草的修改痕跡。作為譚威身邊唯一能處理政務的幕僚,他比誰都清楚現狀的窘迫:
“武將們能守土開疆,卻不懂丈量田畝、調解商事。”
他突然想起什麼。
“都督可是想到了開州的張定理、辛詠卷?”
譚威眼中閃過一絲光亮,若能將這二人調來。。。但隨即又暗了下來,吏部調令向來繁瑣,論資排輩的規矩更是頑固如鐵。
“備筆墨。”
譚威突然起身吩咐侍從,狼毫蘸滿墨汁,給吏部的公函必須措辭嚴謹,引經據典說明三州用人之急。
給劉聞言的私信則要委婉提及舊日交情,暗示沙城崛起對朝廷西線的重要性。
而寫給賦閒在家的盧象升,更要拿捏好分寸,這位前兵部尚書門生遍天下,若能得到他的舉薦。。。
“告訴信使,這三封信務必親到。”
譚威將密封好的信箋交給親兵,目光投向窗外漸暗的天色。寒風卷起牆角的枯葉,遠處的商隊仍絡繹不絕地入城,沙城已然準備好成為西北首城。
而索拉雅,那個被送來的異域女子,早已被他拋諸腦後,在治理三州的宏大藍圖前,兒女情長實在太過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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