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仙隻覺一陣劇痛從腕間傳來,酒壺差點脫手。她拚命掙紮,用儘全力將陶製酒壺朝著對方腦袋砸去。
“砰”的一聲悶響,酒壺碎裂,酒水混著鮮血順著王疤痢的額頭流下。
“臭婊子!”
王疤痢怒吼一聲,臉上的刀疤因扭曲而猙獰可怖。鳳仙趁機用指甲抓向他的臉,在他臉頰上留下三道血痕。
王疤痢徹底被激怒,他掄起砂鍋大的拳頭,朝著鳳仙的太陽穴狠狠砸去。鳳仙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便如斷線的風箏般癱倒在地。
她的銀簪掉落在地,發間的茉莉花瓣散落在血泊中,那雙往日靈動的杏眼還未閉上,便永遠失去了光彩。
酒鋪內瞬間鴉雀無聲,眾人驚恐地看著倒在血泊中的鳳仙。王疤痢喘著粗氣,盯著自己沾滿鮮血的拳頭,酒意瞬間清醒了大半。
“還愣著乾什麼?快跑!”
不知誰喊了一聲,幾個肇事的軍士這才如夢初醒,慌忙踹開酒鋪的門,消失在茫茫人群中。
。。。
“這不是譚府的鳳仙姑娘嗎?”
人群中突然有人驚呼。消息如野火般迅速傳開,很快便傳到了譚府。
在譚府彆院,張狂又一次將酒喝完:
“這鳳仙,取個酒怎麼這麼慢?”
話音未落,一名家丁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臉色慘白如紙:
“張。。。張爺,不好了!鳳仙姑娘。。。在醉仙樓。。。”
張狂的心臟猛地一縮,不等家丁說完,他已抽出身旁親衛腰間的長刀,刀刃出鞘的寒光映得眾人臉色發青。
“帶路!”他的聲音低沉得可怕,仿佛來自九幽地獄。
當張狂衝進酒鋪時,眼前的景象讓他雙腿發軟。鳳仙靜靜地躺在冰冷的地上,身上那件新做的月白色襦裙沾滿了酒漬和血跡,往日紅潤的臉頰此刻一片慘白。
“鳳仙!”張狂嘶吼著撲過去,顫抖的手撫上她逐漸冰冷的臉龐。
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抱起,安置在一旁的椅子上,仿佛怕驚醒了熟睡的愛人。
“是誰乾的?”
張狂猛地轉身,刀刃直指店小二,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店小二嚇得癱坐在地,結結巴巴地說:
“是。。。是火器營的王禿頭。。。他們喝醉了。。。說要教訓姑娘。。。”
張狂沒有再聽下去,他將鳳仙輕輕放下,轉身朝著城南新軍軍營狂奔而去,手中的長刀在夜色中泛著森冷的光。
紗帳內春色滿屋,譚威的手指輕輕劃過英娘泛紅的臉頰,還未及說出口的情話被急促的腳步聲打斷。
“夫人!都督!”
丫鬟撞開門扉時帶倒了屏風,聲音裡帶著哭腔。
“鳳仙。。。在醉仙樓被人打死了!”
英娘手中的茶盞“當啷”墜地,瓷片飛濺。
“你說什麼?”
她踉蹌著抓住床柱,繡鞋踩在碎片上也渾然不覺。譚威的瞳孔驟然收縮,迅速抄起榻邊的佩刀,刀柄上的纏繩在指間勒出青白痕跡:
“張狂呢?”
。。。
“張爺提刀去新軍南營了!”
丫鬟話音未落,譚威已奪門而出,風卷著血腥氣撲麵而來,他翻身上馬時聽見英娘在身後哭喊:
“一定要把人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