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由遠及近,揚起的沙塵在西北的烈日下翻滾。當圭聖軍的玄色軍旗出現在淩州城頭時,原本緊閉的城門後爆發出震天的歡呼。
三天前,漠西可薩部破瓜州、斬殺黑樂山的消息傳來,這座邊陲小城的百姓幾乎一夜未眠,有人收拾細軟準備南逃,有人跪在祠堂祈求平安。
而此刻,看著那些身披精鐵甲胄、腰懸寒光利刃的士兵,老人們渾濁的眼中泛起淚光,他們知道,真正能護佑一方的強軍來了。
“鄉親們莫怕!圭聖軍在,淩州就在!”
副將趙岩的聲音在城牆上回蕩。他望著城下自發搬運滾木礌石的青壯漢子,轉頭對淩州主官呂濤說道:
“呂大人,民心可用啊。”
呂濤抹了把額頭的汗,連連點頭:
“趙將軍說得是,先前黑樂山的敗訊傳來,城裡人心惶惶,如今有貴軍坐鎮。。。”
他的話沒說完,已被遠處傳來的喧鬨聲打斷。幾個老漢推著裝滿麵餅的獨輪車,孩童們抱著陶罐跟在後麵,正往軍營方向走去。
當夜趙岩在軍帳中鋪開地圖,燭光將他的影子投在羊皮紙上。
“江流洋!”
他喚來麾下最精銳的土字營統領。
“你率兩百騎兵為前鋒,明日寅時出發,目標瓜州。”
他的手指重重按在鈕窯關的位置。
“此關是煌州東大門,隻要擾亂成功,可薩部在瓜州的退路就斷了。”
江流洋盯著地圖,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作為從開州就跟著譚威的老兵,他太清楚這場仗的分量。
“末將明白!”
他握緊腰間的譚式鋼刀,這把由督造局特製的兵器,刀身泛著幽藍的冷光,據說能削鐵如泥。轉頭看向帳外,兩百騎兵正在月光下檢查裝備。
輕便的皮甲內襯鎖子甲,胸前的鐵板護心鏡擦得鋥亮,長弓和手弩的弦都緊繃著,還配備了幾十支新式燧發銃,隨時準備發出致命一擊。
第三日寅時三刻,土字營在淩州外圍補充完箭矢和水囊,借著夜色掩護向煌州進發。
騎兵們默契地保持著沉默,隻有馬蹄踏在戈壁上的悶響。當第一縷陽光染紅天際時,他們已抵近鈕窯關。
“報!”偵察老手任老二勒住馬。
“關內敵軍約三千人,部落旗號混雜,但主旗是條色軍旗,和咱們的有些像。”
他眯起眼睛,指著寨牆上獵獵作響的旗幟。
“不過防守鬆懈,了望塔上的哨兵都在打盹。”
隊正蔡狗剩啐了口吐沫,將長弓搭在肩上:
“將軍,讓我帶幾個兄弟繞到側翼,找機會射落那旗子!”
江流洋望著晨光中略顯破敗的關隘,心中迅速盤算。三千敵軍看似不少,但疏於防備便是破綻。若能一舉奪關,不僅能切斷瓜州敵軍退路,更能振奮軍心。
“不必。”
他突然拔刀出鞘,刀鋒映出他的冷麵。
“全體聽令!分前後兩隊,隨我衝擊關隘!”
隨著一聲呼哨,兩百騎兵如離弦之箭般從山坡衝下。馬蹄聲越來越急,戈壁上騰起的沙塵遮天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