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接戰的五百前鋒騎兵迎向十倍的可薩鐵騎,如同投入火中的飛蛾。蘇展的彎刀劈斷第一支長矛,卻感覺手臂被震得發麻,緊接著第二把彎刀從側後方劈來,他勉強側身躲過,卻被對方的坐騎撞得跌落馬下。
最後一刻,他看見可薩騎兵的馬蹄向自己踏來,心中閃過一絲遺憾:
"對不起,都督。。。。。。"
當報信的軍士衝進大軍時,衣甲已被鮮血浸透:
"前鋒營。。。全沒了!可薩人。。。至少一萬!"
話音未落,前隊已聽見關北傳來的喊殺聲。副將張錄的臉色瞬間慘白,他望著身後兩千步軍,突然想起黃崇都督的叮囑:
"遇襲時,結圓陣為上,切勿亂散。"
。。。
"結圓陣!"
他的吼聲帶著破音。
"盾牌手立盾插地!長槍兵準備!弩弓手聽我號令!"
兩千步軍迅速動作,盾牌相撞的"砰砰"聲中,兩個直徑十丈的圓陣在花穀關出口的開闊地上成型。盾牌如牆,長槍如林,弩弓手躲在後排,弓弦拉滿如滿月。
可薩騎兵衝垮前鋒營後,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湧來。他們本以為明軍會四散奔逃,卻沒想到會遇到兩座"鐵島"。
"殺進去!"
可薩尤金在高處揮舞彎刀。
"明狗都是膽小鬼,一衝就散!"
然而當第一排騎兵衝進弩箭射程時,密集的箭雨突然從盾牌後方傾瀉而出。
"噗!噗!"箭矢穿透皮甲的悶響此起彼伏,上百可薩騎手慘叫著落馬,後麵的騎兵收勢不及,紛紛撞在同伴的屍體上,人仰馬翻。
風州軍的圓陣如同兩塊巨石,擋住了洪水般的騎兵衝擊。張錄躲在盾牌後,手心全是冷汗,卻仍在大聲嘶吼:"穩住!彆亂!"
可薩尤金望著停滯的騎兵陣列,氣得咬牙切齒:"怎麼回事?!"身旁的銳士急道:
"首領,明軍的圓陣太堅固,我們的騎兵衝不進去!"
可薩尤金眯起眼睛,突然看見圓陣後方閃爍的弩箭反光,原來明軍將弩弓手藏在盾牌之後,利用地形和陣型抵消了騎兵的衝擊力。
"傳令下去,繞到兩側攻擊!"
可薩尤金揮舞彎刀。
"我就不信,他們能把圓陣轉起來!"
騎兵開始分流,試圖從圓陣兩側突破。張錄看著逐漸變薄的盾牌牆,心中暗暗叫苦。他知道雖然暫時抵擋住了首輪攻勢,但可薩軍兵力懸殊,這樣的防禦撐不了太久。
他抬頭望向關隘方向,期待著黃崇都督能及時過穀來援,卻隻看見漫天的黃沙和越來越近的可薩騎兵。
風州軍的圓陣在沙場上巍然不動,盾牌上的明軍軍旗被鮮血浸透,卻始終沒有倒下。張錄握緊長槍,看著身邊的族兵們一個個倒下,心中湧起一股悲壯:
"或許,這就是我們的宿命吧。。。。。。"
而在不遠處的山巔,可薩重騎正冷冷地注視著這場血戰。
張錄的左肩插著三支箭,鮮血順著甲胄縫隙汩汩流出,染紅了手中的重刀。他跪在盾陣中央,牙齒死死咬住弓弦,用儘最後力氣將弩箭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