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五日的營州城頭,凜冽的晨風卷著沙塵,將帥旗吹得獵獵作響。苗剛晨緊攥著染血的劍柄,目光如炬地俯瞰城下密密麻麻的可薩軍陣列。
那些頭戴狼首盔、身披鎖子甲的騎兵,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漫過荒原,戰鼓之聲震得城牆都微微發顫。
"報!可薩軍遣使求見!"
傳令兵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緊張。苗剛晨冷哼一聲,示意將使者帶上城頭。片刻後,一名衣著華麗的可薩使者被押了上來,手中高舉著一卷羊皮書。
"苗督帥,我家狼汗有信!"
使者仰起頭,眼中帶著傲慢。
"隻要您獻城投降,狼汗願保將軍富貴。。。"
。。。
"住口!"
苗剛晨猛地抽出長劍,寒光一閃,羊皮書被劈成兩半。他將斷紙狠狠甩向城下,怒吼道:
"告訴可薩巴圖,我大明兒郎,隻有站著死的英雄,沒有跪著生的孬種!"
聶超彬站在一旁,看著主帥決絕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熱血。他握緊腰間的令旗,高聲下令:
"床弩手,準備!"
隨著一聲令下,數十架床弩同時發出轟鳴,巨大的箭矢如流星般劃破長空,狠狠紮進可薩軍陣中,慘叫聲頓時此起彼伏。
可薩巴圖在陣中看到這一幕,並未惱怒。他揮了揮手,隻見後方的輜重隊緩緩向前,露出了隱藏其中的龐然大物,飛雲梯足有兩丈多高,頂端的鐵鉤泛著幽幽寒光。
攻城車的木質框架上裹著厚厚的牛皮,車輪碾過地麵發出沉悶的聲響;最令人心驚的是那幾輛炮車,青銅鑄造的炮管閃著冷光,仿佛隨時會噴出致命的火焰。
苗剛晨望著這些從未見過的重型武器,瞳孔驟然收縮,隨後下令放箭開炮。
就在營州城頭箭雨紛飛之時,沙河堡外的官道上,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譚威身披玄色披風,腰間的虎符隨著馬匹的顛簸輕輕撞擊。
他轉頭對身旁的楊威說道:
"傳令下去,加快速度!前線一日不穩固,西北戰局就多一分變數。"
。。。
"都督放心!"
楊威大聲回應。
"班州都督何術調撥的五百步軍,各個都是精銳!"
話音未落,前方煙塵大起,又一支隊伍疾馳而來。為首將領遠遠便高聲喊道:
"譚都督!何都督又增派五百步軍,充當親衛!"
譚威勒住韁繩,看著這支整齊的隊伍。為首的將領翻身下馬,抱拳行禮:
"末將曲延超,奉命率五千人馬前來接應!何都督已通知城中,備好糧草營房,恭候都督大駕!"
譚威點頭示意,並未多做表示。
"出發!"
一聲令下,數百騎兵同時揚鞭,塵土飛揚間,向著瓜州疾馳而去。而在他們身後,營州城頭的喊殺聲越來越激烈,烽火照亮了整個西北的天空。
不久後眾人到達瓜州,譚威的戰馬不安地刨著蹄子,揚起的塵土沾在他玄色披風下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