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左這些年一直跟著張狂學武,身手敏捷,心思活絡,這次計劃能成功,他的配合至關重要。
當時他鑽到桌下頂翻桌子,引開注意力,為後續行動爭取了時間。
而那些追趕小左的人,是陳六子從開州特意請來的私鹽販子。
這五人是結義兄弟,常年在江湖上闖蕩,個個驃勇善戰,下手狠辣,本就對官兵看不慣,所以對付唐伯靈的軍士時毫不留情,乾淨利落地完成了任務。
趙忠坤下令圍剿漕匪後,手下軍士層層布防,四處搜捕,可運河水域遼闊,水盜又熟悉地形,幾次圍剿都收效甚微。
他心裡也犯嘀咕,難道不是水盜所為?但事已至此,隻能硬著頭皮查下去。
唐伯靈得知趙忠坤在圍剿漕匪,心裡雖有不滿,覺得這是找錯了方向,卻也沒多說什麼,隻是一門心思地想找到真正的仇家。
京城府尹告狀後,崇禎召見了趙忠坤,斥責他管束下屬不力。趙忠坤連連認錯,心裡卻更加煩躁,覺得這事像個燙手山芋,扔也扔不掉,查又查不清。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安盛,依舊像往常一樣打理著孫家商鋪,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後來唐伯靈正帶著幾個軍士在街頭辦事,那件事過去許久,也就放鬆了警惕,絲毫沒察覺到危險的臨近。
突然五條身影從巷子裡竄出,正是那五名私鹽販子。
他們動作迅猛,配合默契,趁唐伯靈猝不及防之際,手中的短棍如雨點般落下。
唐伯靈雖奮力反抗,奈何對方早有準備,又下手狠辣,沒幾招就被打倒在地,軍士們也被一一製服。
五名私鹽販子得手後,毫不戀戰,迅速撤離現場,沿著運河順流而下。
他們知道聖恩軍在京城勢力龐大,唯有拿錢儘快離開,才能脫離其掌控範圍。
一路上幾人輪流劃船,不敢有絲毫懈怠,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離京城越遠越好。
而在附近巡邏的親軍隊正,實則是機密處的人,他們都出自昌平州的天雄軍。
這隊人早已接到指令,故意在附近徘徊防止唐伯靈叫援兵,後待私鹽販子得手離開後,才慢悠悠地趕到現場控製場麵。
他們裝作剛發現情況的樣子,嗬斥著驅散圍觀人群,將被打倒的唐伯靈和軍士們扶起,一切做得天衣無縫。
與此同時,幾名孫家商鋪的夥計喬裝成普通百姓,在人群中起哄,散播著“聖恩軍將領街頭私鬥”的消息,還添油加醋地編造著各種唐伯靈被龍陽的細節。
他們一會兒跑去府衙報信,一會兒又向路人描述“驚險”場麵,成功將事件的影響力擴大。
聖恩軍徹底丟了麵子,私下不好再假扮地痞騷擾孫家商鋪,暗地裡卻搜遍了京城,卻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找到,鑒於崇禎的訓斥,趙忠坤隻能不了了之。
風波過後,安盛等人著手重組機密處,讓它與孫家商鋪徹底分離。
從此,機密處有了獨立的運作體係,不再依附於商鋪的掩護,行事也更加隱秘。
安盛看著新的安排,心裡鬆了口氣,覺得這樣既能更好地執行任務,也能降低商鋪被牽連的風險。
。。。
此時遠在千裡之外的藍池城卻是另一番景象,處處喜氣洋洋。
杜風正和劉玄初的婚配方案得到了譚威的認可,消息一經公布,圭聖軍裡頓時炸開了鍋。圭聖軍的營地裡,關於此事很快就分成了兩派。
主張娶可薩女子的軍士們人多勢眾,且個個氣勢洶洶,在以德服人的較量中占據了絕對上風。
反對者本就人數較少,又因言辭激烈犯了眾怒,沒一會兒就被打得鼻青臉腫,十幾人被打破了頭,再也不敢吭聲,隻能捂著傷口默默退到一旁,選擇了緘口。
與此同時,辟州騎軍正式改名為獨立軍,作為圭聖軍的補充力量。
婚配方案也將他們涵蓋其中,隻是根據其軍隊特點稍作調整,但最終還是和圭聖軍一樣,以拳頭統一了思想。
那些原本還有些抵觸的獨立軍軍士,在見識到拳頭的“威力”後,也都乖乖的不再陰陽怪氣,畢竟軍隊講究的就是個拳頭硬有理。
圭聖軍和獨立軍加起來共有六千七百人,經過仔細篩選,其中四千六百三十人符合婚配資格,而自願報名參與的有四千三百八十人。
這個數字讓負責此事的杜風正和劉玄初都鬆了口氣,看來軍士們對這次婚配還是很配合的。
杜風正和劉玄初帶著幕僚們開始著手準備,決定先選出首批二百人作為打樣。
其中圭聖軍一百五十名,獨立軍五十名。
他們嚴格依照“公平、公正、公開”的“三公”原則,按積分分級,然後將結果公示出來。
首批入選的二百人都是眾望所歸的老兵,他們要麼戰功赫赫,要麼在軍中威望極高,其他人也心服口服,滿懷期待地等著下一批選拔。
到了選親這一天,二百名新郎個個披紅掛彩,騎著高頭大馬,在藍池城的街道上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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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轟動了整個藍池城,男女老少都湧上街頭,爭相目睹這盛大的場麵。
恰巧有運送糧食的村民路過,看到了這熱鬨的景象。回到村子後,這些村民便開始大肆宣揚,添油加醋地描述著藍池城裡的盛況。
村裡的老人們聽了,紛紛搖頭歎氣,感慨世風日下,人心不古,覺得讓軍士娶外族女子實在是難以接受。
但那些娶不上妻的漢子們卻截然不同,他們眼裡閃爍著向往的光芒,心裡盤算著:
“要是能像那些軍士一樣,娶個媳婦,哪怕是外族的,也值了。”
正是這份向往,讓不少漢子動了投軍的念頭。
之後圭聖軍再次征兵時,這些漢子們毫不猶豫地報了名,成了圭聖軍的一員。
譚威站在藍池城點兵場的高台上,掃過台下整齊列隊的軍士,手裡緊緊攥著那份婚配名單,心情複雜得很。
名單上的名字一個個閃過,他仿佛看到了一張張熟悉的麵孔。
他不由得想起過去幾年裡,圭聖軍戰死的將士中,有不少是少年,甚至還有些是尚未成年的童男。
讓軍士們娶這些可薩女子,譚威有自己的考量。
一方麵,是為了加強根據地的建設,讓軍士們在這裡安家落戶,更有歸屬感。
另一方麵,他也想讓這些常年在戰場上拚殺的漢子們,能享受一點人生樂趣,哪怕將來真的戰死,至少也碰過女人。
點兵場上人山人海,圭聖軍的軍士們精神抖擻地站在前列,休假的靖安軍將士也趕來觀禮,還有那些運送糧食的村民,擠在後麵踮著腳尖張望。
而在場地的另一邊,可薩女子們則帶著滿臉的狐疑和驚恐站在那裡。其實作為草原女子,戰敗後給勝利者生兒育女,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
更何況,她們作為戰俘和奴隸,勝利者本可以隨意虐殺,相比之下,現在比被俘殺的處境已經好太多了。相對於被虐殺,貞操在她們的概念裡根本不存在。
譚威看著黑壓壓的人群,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的複雜情緒,對身旁的楊威下令:
“開始儀式吧。”
楊威響亮地應了一聲,向前邁了一步,用儘全力喊道:
“升旗,唱軍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