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悠看著她先是失落而後又眼含喜悅的模樣,心裡既緊張又期待,輕聲問道:
“景娘,你。。。願意嗎?”
秋景用力點了點頭,嘴角揚起笑容,眼裡的淚水卻流得更凶了。
這些年女扮男裝的委屈、對未來的迷茫,在這一刻仿佛都有了歸宿。
她從未想過,自己還能遇到這樣一個願意接納她、珍惜她的人。
徐悠見她點頭,懸著的心徹底放下,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他走上前一步,想要為她拭去眼淚,卻又有些猶豫,最終隻是站在原地,看著她,眼神裡滿是溫柔。
秋景擦了擦眼淚,看著徐悠輕聲說:
“我願意。”
聲音雖輕,卻帶著無比的承諾。
房裡一片安靜,隻有兩人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陽光透過窗欞照進來,落在他們身上,仿佛為這對曆經波折的人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暈。
秋景摸了摸臉上的假胡須,覺得這東西此刻格外礙事,卻又忍不住笑了起來,臉上泛起羞澀,嘴上輕聲說道:
“婚姻大事本當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垂下眼簾,聲音低了幾分,
“如今我父已逝,生母在府中隻是侍妾,人微言輕,一切隻能聽憑京城老宅主母安排。”
可當徐悠說譚威會請英娘前來作媒時,她緊鎖的眉頭瞬間舒展,心裡的顧慮徹底消散,臉上露出安心的笑容。
她輕輕晃動著徐悠的胳膊,帶著幾分撒嬌的語氣說:
“我乃沒落氏族之後,家世微薄,怕是配不上徐家的身世呢。”
徐悠緊緊抓住她的手,眼神帶著玩笑的意味:
“你可彆這麼說,旁人要是知道我對秋主事這般上心,隻會以為我有龍陽之好,那些富貴人家反而更不敢把女兒嫁我了。”
秋景被他逗得“噗嗤”一笑,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就你油嘴滑舌。”
心裡卻甜絲絲的,之前的不安早已煙消雲散。
隨後徐悠辭彆秋景,帶著步衛出東門,沿著老路趕赴沙城。
這條路雖然繞遠,卻避開了戰亂頻發的區域,更為安全。
待徐悠的隊伍徹底消失在路的儘頭,出使庭州的江宏業則正率領隊伍從東北方向歸來。
江宏業八月初奉命出使,肩頭扛著三項重要使命,詢問吉州軍進攻鹽州的具體情況、勸說馬昌樂放棄謀反之心、打探內附蒙人的真實虛實。
這趟行程充滿未知與危險,遠比他以往執行的任務更為艱巨。近兩年的軍營生活,早已將曾經文弱的才子打磨成了壯碩的軍人。
遠遠望見藍池城那熟悉的灰色城牆時,江宏業激動不已,眼眶微微發熱,連日來的疲憊仿佛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隨行的十幾名軍士也個個精神振奮,當看到城頭飄揚的圭聖軍軍旗時,更是忍不住胸中激蕩,挺直了腰杆。
他們在出使途中受儘白眼與刁難,此刻看到自家軍旗,一股強烈的歸屬感湧上心頭,腳步不由得加快,朝著城池奔去。
隊伍裡的老卒王勇感慨道:
“將軍,咱們總算回來了!”
江宏業點頭笑道:
“是啊,回來了就好。回去之後,咱們先向都督複命,再好好休整。”
城門處的守軍遠遠望見他們的隊伍,認出了使節幡,連忙上前接洽確認,江宏業抬手示意,隊伍的速度更快了。
藍池城譚威府第的院中,北風呼嘯。
江宏業等十幾人赤裸著上身,背上、肩上滿是縱橫交錯的鞭傷,不少傷口還在往外流膿,觸目驚心。
他們所受的鞭傷,來自蒙古人用於馴獸的杆子鞭,那鞭子抽打在人身上,一下就能打得血肉橫飛。
譚威看著眼前這一幕,神情格外嚴肅,眉頭緊緊鎖起。他掃過江宏業的身體,數得他身上共有十處明顯的傷疤,每一道都透著出使途中的艱險。
隨後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地詢問:
“出發時的三十餘人,如今都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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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宏業強忍著傷痛,聲音沙啞地回答:
“回都督,十餘人已經遇難,其中數人是被亂刀砍死,還有幾人是遭刑鞭抽打後重傷致死。”
譚威聽著,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又沉又悶。
他走上前,親自扶著最前麵的幾名軍士,對身邊的劉玄初吩咐:
“帶他們去醫部,用最好的藥醫治,一定要讓他們痊愈。”
隨後他語氣不善地對眾人說:
“你們受的苦,我都看在眼裡,肅北那些內附蒙人,我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軍士們聽到這話,眼眶都紅了,但無一人出聲。劉玄初連忙帶著他們往醫部走去,他們踉蹌的身影透著一股劫後餘生的悲涼。
譚威轉身對江宏業說:
“進屋細說。”
兩人走進屋,江宏業剛坐下,便忍不住咳嗽起來,牽動了背上的傷口,疼得他額頭冒出冷汗。
譚威遞給他一杯熱水,示意他緩一緩。江宏業喝了口熱水,定了定神,緩緩開口:
“屬下八月底抵達庭州,剛到的時候,馬昌樂待我們還算客氣,安排了住處,也願意聽我們傳達都督的意思。”
他停了一下,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可沒過幾天,滿蒙聯軍突然來攻,馬昌樂不得不率軍離城迎敵。他走後沒幾日,庭州的主官突然帶人入城抓人,把我們全都扣了起來。”
“他們拿著一種弩箭質問我們,說這弩箭是不是圭聖軍的,認定我們與敵軍勾結。”
江宏業的聲音帶著憤怒,
“他們用皮鞭日夜拷問,逼我們承認,連殺了好幾名弟兄都沒能得到他們想要的答案。”
“我們被關在牢裡,陰暗潮濕,不少人本就受了傷,在牢裡缺醫少藥,又有幾人因為傷重沒能撐過去,就那樣死在了牢裡。”
說到這裡,江宏業的聲音哽咽了,那些弟兄臨死前的模樣,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十天,直到馬昌樂率軍回城,我們才被放出來。”
江宏業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
“被放出來後我們才知道,原來馬昌樂的女眷在送親隊伍在途中遇襲,全隊人都沒能幸免,他因此懷疑是我們這些外來人泄了密,才會任由州主官對我們動刑。”
江宏業喝了口熱茶暖了暖身子,繼續向譚威稟報:
“屬下在庭州期間,還發現肅、蘭兩州有股不明人馬在活躍。這股人馬神出鬼沒,幾次出手都讓內附蒙軍吃了不小的癟,隻是一直查不出他們的底細。”
譚威聽到這裡,眉頭微微一挑,追問道:
“馬昌樂離開庭州後去了哪裡?”
江宏業連忙回答:
“當時滿蒙聯軍逼近邊境,局勢緊張,馬昌樂便率軍北上應對去了。馬氏之女要嫁給察哈爾台吉,送親的隊伍卻在路上遭到襲擊,全員覆滅。察哈爾部一開始懷疑是馬昌樂設下的騙局,派了人來追責。後來他們見到馬昌樂麾下軍隊軍容齊整、氣勢如虹,不像是設局欺騙的樣子,這才退兵作罷。”
譚威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江宏業接著說道:
“馬昌樂回庭州之後,就把我們這些人放了。他不僅請了大夫給我們治傷,還擺了宴席賠罪,另外給了不少錢財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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