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古零強壓下心中的情緒,故意裝出一副害怕的模樣,聲音帶著幾分怯意說道:
“都督不嫌棄就好,屬下。。。屬下這就把衣服送到您的臥室整理好。”
說著便抱著布包轉身朝著譚威的臥室走去。
譚威看著她的背影,心裡的好奇愈發濃烈,他一直想知道古零卸下妝容後的真麵目,想看看這個擅長化妝、做事認真的女子,真實的模樣究竟如何。
於是他站起身,悄悄跟在古零身後,在臥室門口停下腳步,站在那裡,目光落在古零身上,看著她熟練地將衣物從布包裡取出,一件件展開、撫平,再小心翼翼地疊好放進衣櫃,又拿起牆角的掃帚,輕輕清掃著地麵上的灰塵,動作細致而認真。
其實讓古零為譚威打掃房間,起初是文強的主意,文強從瓜州時便開始跟隨譚威,這些年裡,他一直細心觀察著譚威的生活習慣與喜好,作為參謀,既要在公務上貼合都督的思路,也要在生活細節上儘量為其分憂。
相處久了,他漸漸發現譚威有輕微的潔癖,尤其偏愛乾淨的衣服與整潔的房間,每次穿新衣前,總會輕輕拍打衣角,確認沒有灰塵,回到房間後,若看到桌麵雜亂,也會下意識地整理一番。
文強還曾不止一次撞見譚威對親衛洗的衣服不滿,有次親衛洗的鎧甲內襯殘留著油汙,譚威拿起後眉頭微蹙,手指在汙漬處輕輕摩挲,卻終究沒有對親衛發作,隻是默默將內襯放回盆中,讓親衛重新清洗。
文強知道,譚威是不願因這點小事苛責下屬,可那份對整潔的在意,卻被他看在眼裡。
自藍池城的醜女浣織局成立後,文強便開始留意局中的女子,最終選定了古零,一來古零會說中原話,溝通方便,不用擔心因語言不通誤事。
二來古零做事細致,洗衣時能將衣物打理得乾淨柔順,符合譚威對整潔的要求。
於是他便向譚威提議,譚威也沒說什麼,於是便安排古零每天來譚威的住處洗衣、收拾房間,希望能讓都督在繁忙的公務之餘,有個舒心的生活環境。
隻是譚威平日裡事務太過繁忙,每日天不亮便出門處理軍務、巡查建設,深夜才疲憊地返回住處,大多時候隻能看到清洗乾淨疊放在床頭的衣服,以及收拾得整整齊齊的房間,卻從未見過前來打理的古零。
所以今日這次見麵,反而是譚威第一次見到古零本人,也難怪他之前對這個常為自己洗衣收拾的女子,隻有“做事認真”的模糊印象,卻不知其具體模樣。
此刻古零在臥室裡收拾,心裡清楚譚威就站在門口看著,她並不在意這份注視,甚至暗自慶幸自己臉上的妝容,這份刻意扮得略顯醜陋的妝容,讓她不必擔心會被都督這樣的高位者覬覦,也能讓她在藍池城安穩地生存下去。
於是她放下心中的顧慮,動作麻利地開始整理,先走到床邊,將散落的被褥輕輕拉起,仔細撫平每一道褶皺,再將枕頭擺放整齊,讓床鋪看起來平整如新。
接著拿起抹布,蘸了些溫水,從桌麵到椅麵,逐一擦拭,連桌角的細微灰塵都不放過;最後又將房間角落堆放的雜物歸置好,整個過程有條不紊,沒有絲毫拖遝。
可古零不知道的是,譚威來自後世,審美觀念與現今眾人截然不同,在這個以“膚白眉細”的中原女子為美的標準的時代,眾人覺得古零的異族麵孔醜陋。
譚威卻並不這麼認為,他在後世見過不同民族、不同風格的美,反而覺得古零的洋妞長相帶著獨特的韻味,算不上醜陋。
譚威依舊目光猥褻著古零身子,看著她穿著可薩女子特有的灰黃色窄袖收腰厚皮衣,皮衣的剪裁貼合身形,將她的腰線勾勒得愈發纖細,背後看過去,身姿婀娜窈窕,沒有絲毫臃腫之感。
再看她露出的手腕,皮膚雪白細膩,在灰黃色皮衣的映襯下,更顯亮眼,這樣的背影,讓譚威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勾勒出她的整體輪廓,想象著她轉身時的模樣,心底竟莫名泛起一絲難以言說的邪念,那是對異性容貌與身材的本能關注,讓他有些慌亂。
可下一秒,心中又響起正義的聲音,嚴厲地反駁著這絲邪念。
其實譚威早就摒棄了前一世的婚戀觀,對這個時代男人三妻四妾並不排斥,畢竟是明末呀,自己還裝個吉兒呀。
可兩種念頭還是在他心中激烈交鋒,一邊是本能的悸動,一邊是理智的約束,讓他陷入了深深的內心掙紮,手指不自覺地攥緊,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
就在譚威內心糾結之際,古零已經收拾完了房間,她轉過身,準備向譚威稟報,卻正好對上譚威火辣辣的目光,那目光裡似乎藏著複雜的情緒,讓她有些捉摸不透,也讓她瞬間緊張起來。
她連忙低下頭,腳步輕輕挪動到牆邊,身體微微貼著牆壁站立,雙手緊張地交握在身前,不敢再與譚威對視,生怕自己哪裡做得不好惹來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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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威看著古零低頭靠牆、緊張不安的模樣,連忙收斂心神,將心底那有的沒的念頭徹底收回,他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和氣,避免讓對方更加惶恐,隨即開口問道:
“古零,我問你個問題,你不必緊張,如實回答就好,在你心裡,對可薩人、中原人,更親近哪一方?”
古零聽到這個問題,身體微微一僵,似乎沒料到都督會突然詢問如此私密的話題,她抬起頭,眼神中帶著幾分猶豫,沉默片刻後,才緩緩開口講述起自己的過往:
“回都督,我的母親是中原人,小時候在可薩部落裡,因為母親的身份,我受過一段時間的排擠,其他孩子會嘲笑我是‘中原人的孩子’,不願跟我一起玩耍,部落裡的長輩也時常對我投來異樣的目光。後來因為父親在部落裡有些地位,大家才漸漸不再排擠我,日子也慢慢好了起來。可即便如此,我還是最珍視小時候和母親相依為命的記憶,母親會給我講中原的故事,教我中原的語言,那些日子雖然辛苦,卻很溫暖。”
說到這裡,她想了一下,眼神變得格外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