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陸方一聲令下,又一塊百斤巨石被投石車拋出,帶著呼嘯聲直奔城牆,“轟”的一聲巨響,巨石重重砸在城牆上,瞬間震落大塊牆磚,城牆表麵出現一道明顯的裂痕。
這一擊不僅震懾了城頭上的可薩軍,連圭聖軍陣營中都響起陣陣驚歎,誰也沒想到大型投石車竟有如此威力。
緊接著第二塊巨石被拋出,卻因角度偏差,沒有砸中城牆,反而“哢嚓”一聲砸斷了城門前的吊橋,吊橋轟然墜入護城河,激起巨大的水花。
譚威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自有盤算,此次使用大型投石車,一來是為了檢驗野炮的拋物線軌跡,積累數據培養今後的“迫擊炮”手,二來更是為了威嚇可薩人,逼迫他們投降,如今武佑城已是孤城一座,破城隻是時間問題,他不願讓圭聖軍將士在慘烈的攻城戰中無謂消耗。
這些巨石從天而降,更多的是一種震懾手段,而非真正的破城之舉。
至於火藥武器,他現在絕不輕易拿出,譚威太清楚朝堂與敵營的眼線有多密集,他敢確信,隻要今日拿出火藥武器,明天詳細的圖紙與資料就會出現在皇太極的桌子上,不出半個月,崇禎皇帝也會知曉此事,到時候定會以“朝廷大義”為名,不要臉地前來索要,與其屆時被動,不如暫時藏拙。
指揮這支投石營的將領,是原辟州軍騎軍將軍陸方,西北大戰後,辟州軍整體編入圭聖軍,陸方因熟悉攻城器械操作,被調任投石營將軍。
經過一段時間的整頓與訓練,他麾下已擁有五十架中型投石車、四架大型投石車,以及一千五百名從新營轉來的軍士。
這些軍士雖缺乏實戰經驗,但經過嚴格訓練,操作投石車已頗為熟練。
此次攻城是投石營組建後的首戰,陸方心中既緊張又興奮,他身著一身玄鐵鎧甲,鎧甲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更顯其身姿挺拔。
他站在投石營陣前,睥睨傲視地掃視著戰場,手中令旗揮動間,指揮若定,每一道指令都清晰有力,他享受這種感覺。
看著麾下投石車精準投擲,城牆上的可薩軍節節敗退,他臉上不覺露出一絲自豪,今日定要讓投石營一戰成名,不辜負譚威的信任與囑托。
過了一會兒,陸方快步來到譚威麵前,躬身報告:“都督,投石營首波進攻已結束,中型投石車損耗較小,大型投石車也完成了既定打擊任務,是否展開第二波攻勢?”
譚威望著城牆上出現的裂痕,沉思片刻後下令:“集中四架大型投石車,全力轟擊城門,給可薩人再添點壓力。”
陸方領命正要轉身,忽然想起一事,連忙補充道:“都督,方才檢查時發現一輛大型投石車因橫梁受力過重出現破裂,暫時無法使用。”
譚威眉頭微蹙,隨即改口:“無妨,傳令下去,集中所有能正常使用的投石車,無論中型還是大型,全部瞄準城門發起猛攻!”
陸方應聲而去,很快便傳來新一輪攻擊的號令,數十架投石車同時啟動,石塊如冰雹般密集砸向武佑城城門。
城門本就不算堅固,在持續的重擊下,發出“咯吱咯吱”的呻吟聲,周圍的城牆也出現了明顯的垮塌裂縫,碎石不斷從城牆上滾落。
可薩軍士兵在城頭上嚇得縮成一團,根本不敢露頭抵抗,譚威見城門已岌岌可危,可薩軍的心理防線想必已瀕臨崩潰,當即抬手示意:“停止進攻!”
進攻的號角戛然而止,戰場上瞬間陷入短暫的寂靜,隻剩下城頭上可薩軍士兵的喘息聲與百姓的啜泣聲。
蔡狗剩見進攻暫停,趁機躍出軍陣,再次展現他精湛的箭術。
他搭箭拉弓,瞄準城頭上的霍亨,箭矢呼嘯而出。
雖因距離較遠未能射中霍亨本人,卻精準射落了他頭盔上的羽頂,羽飾飄飄悠悠落下城牆。
緊接著他又補射一箭,射中了霍亨身旁一名軍士的肩甲,軍士慘叫一聲倒在城頭上。
這兩箭雖未造成重大殺傷,卻極大地挫傷了可薩軍的士氣,圭聖軍陣中再次響起陣陣喝彩聲。
隨後譚威下令圭聖軍就地紮營休息,同時命戰車堵住武佑城四門,防止可薩軍突圍,又安排弩手輪流在營外值守,嚴密監視城內動靜。
忙活了大半天,譚威終於得以放鬆心情,他從懷中掏出一副用硬紙自製的撲克牌,這是他根據後世記憶製作的,牌麵簡單卻實用。
他招手叫來文強和劉碩,笑著說:“難得有片刻清閒,咱們來鬥鬥地主,放鬆一下。”
頗有諸葛亮城頭撫琴之意境,文強和劉碩欣然應允,三人圍坐在營帳內的矮桌旁,開始玩起這新奇的牌戲。
劉碩對撲克牌的玩法還不太熟練,屢次出臭牌,要麼拆了炸彈,要麼放走了順子。
譚威笑著定下規矩:“誰出臭牌,就罰做五個虎臥撐。”
劉碩接連被罰了兩次,累得滿頭大汗,卻也樂在其中,一邊做虎臥撐一邊嘟囔:“都督這牌戲太考驗腦子了,屬下下次一定好好記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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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出自譚威之手的牌戲,早在軍中流傳開來,士兵們私下裡都稱之為“西王牌”,因譚威是西疆的實際掌控者,這牌戲也帶著幾分“西域新風”的意味。
對於這個稱呼,譚威刻意不製止,他覺得能提前給兄弟們打個預防針,免得到了真正奪權時有心理負擔,況且卡牌遊戲省錢解壓,也是一件好事。
譚威在圭聖軍大營中因戰場優勢輕鬆鬥地主時,武佑城內的可薩勃勃卻因戰局焦灼愁眉不展。
攻城戰帶來的震撼還未消散,城牆的裂痕與吊橋的殘骸時刻提醒著他處境的危急。
他強壓下心中的慌亂,派人火速請可薩赤勤前來商議戰降大事,可薩赤勤手握族中雖剩的三成兵力,但其態度如今卻直接決定著部族的最終走向。
可薩赤勤踏入營帳時,帳內已聚集了幾名核心將領,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可薩勃勃將揉皺的勸降信攤在案上,聲音沙啞地問道:“如今圭聖軍兵臨城下,城池岌岌可危,諸位說說,咱們是戰是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