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的指尖繞著她垂落的青絲,道:
“聽聞高麗多奇珍異寶,更有不少擅長造船的能工巧匠?”
金氏公主身子微微一僵,隨即溫順地將臉埋入他胸前,聲音軟糯:
“回陛下,高麗確有許多能工巧匠,所造海船在海東也算精良。”
“若陛下喜歡,臣妾願修書一封,讓父王挑選最出色的匠人,進獻給陛下。”
她睫毛輕顫,偷偷抬眼觀察著朱厚熜的神色,又補充道
“高麗的海鹽、香料也聞名遐邇,若陛下能庇佑高麗,往後這些物資,定會源源不斷送入大明。”
朱厚熜聞言,輕輕捏了捏金氏公主的下巴。
目光直直地盯著那雙含著水光的眸子:
“朕能護高麗一時,也能……”
話語戛然而止,他俯身湊近,溫熱的呼吸拂過她耳畔:
“讓它消失在這輿圖之上。”
金氏公主渾身發冷,卻強撐著擠出一絲笑容:
“陛下天威,高麗願永為大明藩屬,絕無異心。”
“臣妾在這深宮之中,隻求能常伴陛下左右,為陛下分憂。”
說著,她將頭重新埋進朱厚熜懷中。
心中卻暗暗祈禱著高麗能在這風雲變幻的局勢中得以保全。
朱厚熜伸手輕撫她的後背,目光卻望向窗外深邃的夜空。
高麗這枚棋子能讓他在滅女真,東瀛的棋局中,走出更加精妙的一步。
……
時光流轉,凜冽的冬日在不知不覺間漸漸褪去了它的鋒芒,逐漸削薄。
轉瞬之間,現在已然到了嘉靖二年。
翌日,今日不朝。
在之前幾個月,朱厚熜殺了幾個以清流自詡的官員,尤其是對藩王們進行了強有力的威懾之後,整個朝堂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寒霜所籠罩。
朝臣們各個噤若寒蟬,往日裡或激昂或隱晦的議論聲消失得無影無蹤。
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看上去戰戰兢兢,行事更是兢兢業業。
畢竟,帝威難測,伴君如伴虎。
稍有不慎,便可能萬劫不複。
也正因如此,內閣與六部的運轉倒是顯得順暢了許多。
朱厚熜抓大放小。
在這看似平靜的局勢下,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安寧。
上午時分,陽光輕柔地灑落在紫禁城的每一個角落。
朱厚熜並未讓太監和宮女們跟隨侍奉。
而是獨自一人,身著一襲素色常服,信步來到了金水橋護城河的河岸。
護城河裡的魚兒,與禦花園中那些養尊處優、供人觀賞的錦鯉截然不同。
這些野生魚在這自然的水域裡曆經風雨,生性極為機警。
每一次魚鉤落下,濺起的細微水花,都會讓它們瞬間警覺。
你永遠不知道,這看似平靜的水麵下,究竟會有一條什麼樣的魚兒會上鉤。
這種未知帶來的驚喜,讓朱厚熜饒有興致。
他靜靜地坐在河岸,手持釣竿,眼神專注地盯著水麵。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之後,那放置在一旁的木桶裡,已然收獲頗豐,釣上了20多尾魚。
仔細看去,桶中的魚種類繁多,有身姿靈動的鯽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