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羽裳的手腕在糖霜裡沁出細汗,喻清塵背後滲血的月桂刻紋正將血腥氣染成桂花釀的甜香。
地底深處又傳來鎖鏈斷裂的悶響,這次連她空間裡的星砂都跟著震顫。
"借過。"喻清塵突然鬆開她的手,翡翠戒指撞出清越的龍吟。
他旋身時發梢甩出細碎金芒,在玄冥部下襲來的瞬間,月桂紋路竟沿著地麵瘋長成虯結的樹根。
那些黑衣修士像踩進糖漿似的踉蹌起來,寧羽裳分明看見他們靴底沾著的暗紅符紙正在樹根間融化成糖稀。
小靈在她識海裡興奮地蹦躂:"快看空間西南角的星砂漩渦!
我修複了上古淬靈陣!"
當寧羽裳閃身遁入空間,差點被撲麵而來的五彩煙霧嗆出眼淚。
原本種著靈植的靈田此刻咕嘟咕嘟冒著泡,淬靈陣中央的青銅鼎正在吞吐彩虹色的霧靄,小靈頂著荷葉當防毒麵具,說話都帶著回音:"跳進去!
用星砂裹著跳進去!"
外頭傳來玄冥陰冷的嗤笑:"躲進烏龜殼了?"寧羽裳咬牙扯下發帶蒙住口鼻,縱身躍入沸騰的彩霧。
劇痛從每個毛孔鑽進來時,她突然想起前世被紫嫣推進丹爐那日——隻是這次淬煉她的是自己空間裡的星辰之力。
"要給他看煙花啊。"她蜷縮在鼎底喃喃,星砂順著七竅灌入經脈,皮膚表層開始浮現細碎的星輝。
喻清塵的菜刀正卡在玄冥的蛇形匕首上,突然聽見身後傳來糖塊碎裂的脆響。
寧羽裳破空而出時周身還沾著糖霜似的星芒,重劍揮出的月華竟凝成實體,將三名黑衣修士直接拍進岩壁成了壁畫。
"夜宵吃蛇羹如何?"她劍尖挑起玄冥後頸的衣領,露出那個令她刻骨銘心的蛇形圖騰。
空間裡的淬靈陣還在持續嗡鳴,震得她虎口發麻卻渾身滾燙。
玄冥暴退三步掐訣,整座山崖突然爬滿墨色咒文。
喻清塵的翡翠戒閃過青光,那些即將閉合的咒陣突然被糖漿黏住似的滯澀起來。"家族秘術·蜜漬。"他抹去唇邊血漬笑得狡黠,菜刀甩出的金光竟在半空化作糖絲,將玄冥的手下纏成琥珀色的繭。
寧羽裳的重劍就在這時劈開咒文,劍鋒裹挾的星砂在夜色裡炸開萬千光點。
玄冥格擋的蛇形匕首突然蒙上糖霜,他驚覺自己化神期的靈力運轉竟變得粘稠遲滯——喻清塵那些看似滑稽的糖漿符咒,早在他鞋底織就了蜜糖陷阱。
"雕蟲小技!"玄冥周身爆開黑焰,山體裂縫裡突然鑽出數十條骨鞭,每根末梢都綴著與紫嫣當年相同的蛇首。
寧羽裳瞳孔收縮的刹那,空間淬靈陣的嗡鳴陡然拔高,她周身星輝竟凝成實體鎧甲,重劍劈砍時帶出的不再是月華,而是銀河傾瀉般的流光。
喻清塵突然旋身撞進她劍勢範圍,菜刀精準挑開襲向寧羽裳後心的骨鞭。"配合我。"他染血的額發擦過她耳畔,背後月桂刻紋開始逆向流轉。
當寧羽裳的重劍再次與蛇形匕首相撞時,喻清塵突然將翡翠戒按在她劍柄——龍吟聲震碎三根骨鞭,玄冥首次露出驚駭神色。
"你們竟敢!"他黑袍翻湧如毒雲,整座山崖開始坍縮成漩渦。
寧羽裳卻在這時嗅到空間裡飄出的焦糖香,淬靈陣終於完成最後的淬煉,她劍鋒所指之處,連虛空都裂開糖畫般的碎紋。
觀戰修士們突然爆發出喝彩。
他們看見那紅衣少女的劍光裹著糖霜星火,青衣公子刀鋒流轉蜜色龍影,玄冥周身的毒霧竟被灼出焦糖色的破洞。
當寧羽裳第七次劈開骨鞭陣列時,喻清塵突然將菜刀拋向高空——翡翠戒映著月光炸開萬千糖絲,將玄冥暫時困在琥珀色的牢籠中。
"該收網了。"寧羽裳重劍插進地脈,空間裡的星砂順著劍紋瘋狂灌注。
整個戰場開始浮現她前世記憶裡的星圖,每處要害位置都綴著喻清塵提前布置的糖漬符咒。
玄冥撕裂糖牢的瞬間,淬靈陣積蓄的能量終於到達頂峰。
然而就在寧羽裳要揮出決勝一擊時,玄冥嘴角突然浮起詭異的笑。
他後頸的蛇形圖騰竟脫離皮膚懸浮半空,地底深處傳來比之前劇烈十倍的鎖鏈崩裂聲,仿佛有什麼被糖漿與星砂驚醒的古老存在正掙開束縛。
寧羽裳的劍鋒停在玄冥咽喉三寸處,淬靈陣的能量突然不受控製地流向地底。
喻清塵背後的月桂刻紋滲出金色血珠,他握住劍柄的手劇烈顫抖起來——在他們腳下,蜜糖與鮮血繪製的星圖正扭曲成蛇類豎瞳的形狀。
玄冥的狂笑戛然而止,他黑袍下的身體突然膨脹成渾圓球體,原地旋轉帶起的罡風把碎石都卷成糖霜龍卷。"要死大家一起死!"他像個漏氣的糖人般嘶吼著,皮膚表麵浮現出蛛網般的裂紋,每道裂縫都滲出紫黑色的糖漿。
"他要把靈脈毒核當糖衣炮彈!"小靈在空間裡急得直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