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深處,潮濕的石壁上滲著水珠,空氣中彌漫著鐵鏽與黴味。敖烈被單獨關押在最內側的牢房,手腳鐐銬早已被磨得發亮,卻依舊鎖著他高大的身軀。他聽到獄卒談論周成伏誅的消息時,臉上非但沒有悲戚,反而勾起一抹冷笑,對著石壁低語的模樣,讓暗中監視的獄卒不寒而栗。
“陛下,敖烈在牢中行為詭異,昨夜竟用指甲在牆上刻了些奇怪的符號,屬下看不懂是什麼意思。”獄卒頭領在禦書房向林羽稟報,手中捧著一張拓印了符號的紙。
林羽接過拓紙,上麵的符號歪歪扭扭,像是雲羅國的古老文字,又帶著幾分刻意的潦草。他眉頭微蹙:“讓通曉雲羅古文的學士來辨認。”
不多時,翰林院的劉學士匆匆趕來,對著拓紙研究半晌,臉色愈發凝重:“陛下,這符號並非完整的文字,更像是一種暗號。其中幾個片段拚湊起來,似乎指向‘南麓’‘月圓’‘舊部’幾個詞。”
“南麓?”林羽指尖在案上輕叩,“雲羅國南部的山麓地帶,曾是敖烈起家的封地,他的舊部多藏匿在那裡。月圓……再過三日便是月圓之夜。”
李德全在一旁道:“陛下,這定是敖烈在給舊部傳信,想趁著月圓之夜搞事!”
林羽眼中寒光一閃:“傳令林風,立刻調派密探潛入雲羅南麓,查清敖烈舊部的動向。另外,加派人手看守天牢,絕不能讓敖烈再傳出任何消息。”
“是,陛下!”
消息傳到後宮,蘇婉正在教雲羅孤兒讀書。孩子們用稚嫩的聲音念著瑞國的童謠,臉上洋溢著天真的笑容。她聽聞敖烈在天牢傳暗號,心中不由一緊。
“蘭妃妹妹,你說敖烈的舊部會在月圓夜做什麼?”蘇婉放下手中的書卷,擔憂道。
蘭妃正幫孩子們整理衣襟,聞言抬頭:“依我看,無非是想劫獄救敖烈,或是在都城製造混亂。不管是哪一樣,我們都得提前防備。”
柳妃端著點心走進來,接口道:“我已讓侍衛營的姐妹加強後宮巡邏,另外,那些雲羅孤兒的住處也加派了護衛——他們是無辜的,絕不能成為被利用的棋子。”
蘇婉點頭:“你考慮得周全。我這就去見陛下,提議在月圓夜加強都城戒嚴,尤其是天牢和糧倉等要害之地。”
此時的雲羅南麓,一處隱蔽的山洞裡,十幾個身著黑衣的人圍坐在篝火旁,為首的是敖烈的親衛統領蒙虎。他手中捏著一枚刻著狼頭的令牌,正是敖烈的心腹。
“大哥,天牢傳來的消息確認了?月圓之夜動手?”一個精瘦的漢子問道,他是雲羅國前哨探長,名叫夜梟。
蒙虎將一張羊皮紙鋪開,上麵正是敖烈刻在牢牆上的符號,旁邊有他的注解:“沒錯,這是陛下親傳的暗號,絕不會錯。月圓夜三更,我們兵分兩路——一路去天牢劫獄,另一路在瑞國都城的西市糧倉放火,吸引他們的兵力。”
“可瑞國防範嚴密,天牢更是銅牆鐵壁,我們這點人手……”一個絡腮胡大漢麵露難色,他曾是雲羅國的百夫長,名叫石夯。
蒙虎眼中閃過狠厲:“石夯,你忘了陛下待我們的恩情?就算拚了這條命,也要把陛下救出來!再說,我們在瑞國都城還有內應,到時候會配合我們行動。”
夜梟舔了舔嘴唇:“內應?是那個在瑞國戶部當差的張啟?他靠得住嗎?”
“放心,他的家人還在我們手裡,不敢不聽話。”蒙虎冷笑,“他會在月圓夜三更打開西市糧倉的側門,給我們放火製造便利。”
眾人不再猶豫,紛紛拍著胸脯應下。蒙虎看著跳動的篝火,眼中映著火焰:“等救出陛下,我們就回南麓重整旗鼓,總有一天,要讓瑞國付出代價!”
三日後,月圓之夜。瑞國都城的街道上燈籠高懸,巡邏的禁軍比往日多了數倍,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氣氛肅然。
天牢外,林風親自坐鎮,看著牆上的漏刻一點點逼近三更,低聲對副將道:“傳令下去,所有暗哨進入警戒狀態,一隻蒼蠅也彆放進來。”
副將領命而去,林風握緊了腰間的佩劍。他知道,今夜必定不平靜。
後宮中,蘇婉與嬪妃們並未安睡。她們聚在偏殿,燭火通明,一邊做著針線活,一邊留意著宮外的動靜。
“娘娘,你聽,外麵的腳步聲比往常密多了。”一個嬪妃側耳聽著,小聲道。
蘇婉點頭:“林將軍部署嚴密,想來不會出亂子。隻是……”她望著窗外皎潔的月亮,“這月色太亮,反倒讓人心裡不安。”
話音剛落,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銅鑼聲——西市方向火光衝天!
“不好!糧倉出事了!”蘭妃猛地站起身。
蘇婉心頭一沉:“果然來了!他們想聲東擊西!”
幾乎同時,天牢外的蒙虎聽到鑼聲,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動手!”
十幾個黑衣人如鬼魅般從暗處竄出,手中的彎刀在月光下泛著冷光,直撲天牢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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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刺客!”守衛厲聲高喊,弓箭齊發。
蒙虎揮舞著大刀劈開箭矢,吼道:“衝進去!救出陛下重重有賞!”
雙方瞬間廝殺在一起,刀光劍影映著月光,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
西市糧倉的火光越來越旺,禁軍們一邊救火,一邊與放火的黑衣人纏鬥。負責糧倉守衛的校尉發現側門被人從內部打開,怒喝道:“抓內奸!張啟在哪?”
然而,張啟早已趁亂逃到城外,與接應的夜梟彙合。
“得手了?”夜梟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