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羅國都城的宮牆,在晨霧中泛著青灰色的冷光。被軟禁的偏殿裡,敖風正對著銅鏡整理衣襟。鏡中的少年麵容尚帶稚氣,眼神卻像淬了冰的刀鋒,死死盯著自己額間那道淺淺的疤痕——那是幼時敖烈教他騎射時,被驚馬甩落留下的,也是敖烈總說“這是王者的印記”的地方。
“公子,該用早膳了。”福安端著托盤走進來,盤中隻有一碗稀粥和一碟鹹菜,與往日的精致膳食天差地彆。
敖風瞥了一眼托盤,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瑞國人倒是會打發叫花子。”
“公子忍忍吧,”福安將托盤放在桌上,壓低聲音,“老奴昨夜探過,看守的瑞兵雖多,但換崗時東南角有片刻空隙。黑石營的殘餘弟兄已經聯係上了,他們說隻要公子能逃出去,就帶你去南邊的青龍寨,那裡還有三千精兵。”
敖風端起粥碗,卻沒喝,隻是用勺子輕輕攪動著:“逃出去?然後呢?像蒙虎那樣被瑞國人追得像喪家犬?”他猛地將粥碗摜在地上,瓷片四濺,“叔父留下的火藥呢?你不是說能找到引信的機關嗎?”
福安嚇得一抖,慌忙跪下:“老奴……老奴還在找。禦書房的地磚都敲遍了,就是沒找到機關……”
“廢物!”敖風踹了他一腳,“連這點事都辦不好,留你何用?”
福安趴在地上,瑟瑟發抖:“公子息怒,老奴這就再去找,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找到!”
就在這時,殿門被推開,沈文帶著兩個瑞國士兵走進來。他看了眼地上的狼藉,麵無表情道:“公子這是何必?林將軍說了,隻要你安分守己,膳食會恢複原樣的。”
“安分守己?”敖風冷笑,“像圈養的豬一樣等著被宰嗎?”
沈文彎腰撿起一塊瓷片,慢悠悠道:“公子若是想活命,最好學學順從。畢竟,先王的火藥還藏在國庫,若是逼急了瑞國,引爆它,整個雲羅都城都會化為灰燼,公子覺得劃算嗎?”
敖風瞳孔驟縮:“你……你知道火藥?”
“瑞國想要的是和平,不是玉石俱焚。”沈文將瓷片扔在地上,“但前提是,公子彆再耍花樣。”說罷,他帶著士兵轉身離去,臨走時還特意看了福安一眼,那眼神讓福安心頭發毛。
待殿門關上,福安才敢抬頭:“公子,這沈文不對勁,他怎麼會知道火藥……”
“他當然知道,”敖風走到窗邊,望著牆外巡邏的瑞兵,“他根本就是瑞國的細作。叔父真是瞎了眼,竟會信這種人。”
福安臉色煞白:“那……那我們怎麼辦?”
“怎麼辦?”敖風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不是想找火藥嗎?我就給他指條路。你去告訴沈文,說我想起了叔父提過,火藥引信的機關在國庫的青銅鼎下,但需要用先王的狼牙令牌才能啟動。”
福安一愣:“可令牌……”
“令牌在我身上。”敖風摸了摸胸口,那裡貼身藏著一枚巴掌大的狼牙令牌,“我要讓他帶著瑞國人去國庫,然後……”他做了個“炸”的口型。
福安眼中閃過恐懼,卻還是咬牙道:“老奴這就去辦。”
瑞國都城的禦書房裡,林羽正看著林風送來的密報——沈文已從福安口中套出“火藥引信在國庫青銅鼎下,需狼牙令牌啟動”的消息。
“陛下,這會不會是敖風的圈套?”蘇婉站在一旁,眉頭微蹙,“他明知沈文是我們的人,還故意透露消息,太可疑了。”
林羽指尖敲擊著案麵,沉吟道:“是圈套,也得鑽。火藥一日不除,雲羅國就一日不得安寧。”他對李德全道,“傳旨給林風,讓他按沈文說的做,但要多派些人手,務必保證國庫周邊百姓的安全。另外,讓沈文假意配合,摸清敖風的真正目的。”
李德全領命而去,蘇婉擔憂道:“陛下,國庫那邊太危險了,要不要讓林風先疏散附近的百姓?”
“已經安排了,”林羽握住她的手,“林風做事穩妥,不會出岔子的。倒是你,最近總為這些事憂心,都瘦了。”
蘇婉笑道:“臣妾沒事。隻要能幫陛下分憂,再累也值得。”她頓了頓,又道,“對了,那些雲羅孤兒最近總問,什麼時候能去雲羅國看看。臣妾想著,等這邊事了,是不是可以組織他們回去探親?或許能讓他們感受到瑞國的善意。”
林羽點頭:“好主意。讓石勇跟著去,他熟悉雲羅的情況,也能照應著。”
雲羅國國庫外,林風正指揮士兵在周圍布防。國庫是一座巨大的石製建築,牆厚三尺,隻有一個正門,門口守著八個瑞國精兵,個個如臨大敵。
“將軍,都安排好了。”陳武走到林風身邊,“國庫周圍的百姓已經疏散,五百精兵埋伏在四周,隻要有異動,立刻就能包圍這裡。”
林風點頭:“沈文呢?”
“在裡麵和敖風、福安周旋呢。”陳武低聲道,“那老太監看起來嚇得不輕,倒是敖風,鎮定得反常。”
林風冷笑:“一個想活命,一個想同歸於儘,自然不一樣。告訴弟兄們,等會兒不管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輕舉妄動,聽我號令。”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