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死亡,更加詭異,更加令人膽寒。它完全隨機,毫無規律可言,徹底擊碎了人們心中“躲在後麵就安全”的僥幸。
一些原本站在隊伍最後方、暗自慶幸位置安全的士兵,親眼看到前方的同伴成片地化為齏粉,濃稠的血漿甚至濺到了他們臉上。
他們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褲襠處傳來一陣騷臭,有人已經嚇得失禁了。
這種超越理解的殺戮方式,這種視人命如螻蟻的隨意,讓他們的心理防線開始崩潰。
“嶽烎!你這個魔鬼!”一個崩潰的聲音從人群中尖利地響起,“你殺得人越多,你的罪孽就越重!你就越沒有活路!有本事......有本事你把我們所有人都殺光啊!”
這吼聲帶著絕望的挑釁,也帶著一絲最後的僥幸。
沒想到,點將台上的張龍聽到這話,非但沒有動怒,反而像是被點醒了一樣,眼中閃過一絲恍然大悟的亮光。
“哦?”他歪了歪頭,臉上竟然露出了一個近乎天真又殘忍的笑容,“這個提議......相當不錯啊。我怎麼早沒想到呢?”
他把巡邏隊所有人都殺了?這個念頭一旦出現,就像野草般在他心中瘋長。
“你......你不敢!!!”士兵們驚恐地看到張龍臉上那毫不作偽的、認真考慮的表情,聲音都變了調。
他們無法相信有人敢做出如此瘋狂的事情。
“你說我敢不敢?”張龍緩緩將頭歪向另一邊,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
與此同時,一股比之前恐怖十倍、宛如實質的死亡威壓如同泰山壓頂般籠罩下來,讓每一個人都呼吸困難,心臟幾乎要停止跳動。
“你......”士兵們徹底慌了。
他們回想起張龍此前的行事風格,肆無忌憚,百無禁忌。他們不敢再賭了!賭注是自己的命!
“算......算了!”終於有人頂不住這巨大的心理壓力,帶著哭腔喊道,“我們服了!給你個麵子!讓你當一天統領!就一天!”
在絕對的死亡威脅麵前,所謂的尊嚴和不服,顯得那麼可笑。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然而,張龍臉上的笑容卻愈發冰冷和殘酷。
“晚了。”
他的聲音不高,卻如同驚雷般在每個人腦海中炸響,帶著不容置疑的終審判決,“機會給過你們,是你們自己不珍惜。”
他緩緩抬起手,如同死神舉起了鐮刀。
“現在,遊戲規則變了。我給你們十秒鐘的時間。”
他的目光掃過下方如同待宰羔羊般驚恐萬狀的人群,用一種帶著戲謔的、獵殺者般的口吻宣布:
“逃吧。”
這兩個字落下的一刹那,每一個幸存的士兵都感覺一股冰冷的寒氣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瘋子!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他真的要動真格的了!
張龍緩緩收回了那如同實質般的恐怖威壓。
就在束縛消失的一刹那,整個校場如同炸開了鍋。
先前還勉強維持著陣型的巡邏隊士兵們,徹底陷入了歇斯底裡的混亂。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所有人像是無頭的蒼蠅,手腳並用地朝著各個方向拚命逃竄。
“快跑啊——!”
慘叫聲、推搡聲、跌倒聲、咒罵聲混雜在一起,場麵徹底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