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一邊聽一邊點頭，內心可以用震撼來形容，這孩子思維縝密，為官多年的人也不過如此了。如果在大唐消滅了天花，這是福澤萬世的功績啊，不但陛下臉上有光，參與此事的人全都會青史留名，享受後人萬世景仰。
“葛明，那現在第一步應該是把牛痘取回來，先給部分軍士種上。”
這時候孫思邈說到：“老道出發之前給葛家莊子上的青壯種上了牛痘，還剩下了一些，估摸著應該還夠三十人使用的。請房相先挑選三十名精銳種上牛痘，等到燒退之後就跟常人無異，以後也能免疫天花了。”
房玄齡說到：“尉遲大將軍何在？”
尉遲恭甕聲甕氣的說道：“老黑在。”
“尉遲大將軍挑選三十名精銳，現行種上牛痘。”
“諾。”然後尉遲恭出了大帳，吩咐王來順挑選三十名精銳過來，又折回了大帳。
這時候葛明說到：“那些牛走的異常緩慢，一天怕是也就百十裡，為今之計隻能快馬往返取回一些牛痘，先給更多的軍士種上。現在還不知道縣裡的情況如何，三十名再精銳的軍士怕也不夠用的。還要給縣裡的人種上牛痘，無論如何都要早點把牛運過來。”沒有好的運輸工具，隻能這樣耗時間，真不知道裡麵的人還能撐多久。
房玄齡想了想，說到：“程處默何在？”
“末將在。”程家這小子還真能撐，自己都睡了一覺了，這家夥居然還這麼精神。
“命你帶人快馬往返取藥，不得有任何時間上的耽誤。”
“末將遵令。”
房玄齡又說到：“尉遲大將軍。”
“老黑在。”
“命你組織四十輛馬車，把牛和護送的青壯等人接到石艾。”
“老黑知道了。”
尉遲恭和程處默出了大帳。
對於葛明來說，真的隻能想到趕著牛慢慢走，因為手中資源有限。但是對房玄齡來說完全不是問題，軍隊有車馬，用馬車拉回來用的時間就少了很多了，早一天救災，就能讓更少的人減少感染的風險。
天花具有極強的傳染性和致病性，死亡率非常高，可以達到三成左右。
根據病毒的進化理論來說，高傳染性的病毒往往致死率非常低，否則宿主死翹翹了病毒也就沒辦法複製傳染了。但是天花完全不是這樣的，死亡率高，傳染性極強，還能通過飛沫傳染。
現在除了等好像還真沒有彆的辦法，這群人裡麵除了孫思邈和葛明，任誰進去都可能被傳染。可是這兩個人進去，好像也做不了什麼事情。
葛明覺得至少要等幾天之後，三十名軍士燒退之後才可能進入石艾縣打前陣，然後孫思邈才可以在護送下進入石艾縣。可是葛明想錯了，孫思邈不是一般人，雖然自己進去做不了多少事，還是執意進城，這是作為一個醫者的責任。
現在的石艾縣裡不光是有疫病，還缺糧食鬨饑荒，裡麵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說不定已經亂七八糟了，這時候進城實屬不智。
在葛明看來，這完全是去送死的。但是眾人怎麼勸說都沒結果，孫老頭吃了秤砣鐵了心，完全不是從前的老寶貝了。
太醫華安都給孫思邈跪下了，哭著喊著不讓孫思邈進入石艾縣。
最後沒辦法，葛明隻好挺身而出，哎，可歎、可惜，一個穿越者，怕是要夭折了，裡麵指不定強盜橫行呢。除了自己，其他人就更不敢進去了。這幫人，在外麵指揮還行，真進去未必敢。
“孫先生，小子陪著你進去吧。雖然幫不上什麼大忙，不過也能保護先生。小子跟父親練過幾天武藝，在葛府也有葛三刀的名號，府裡老仆沒一個是小子的對手。”
這個笑話，旁人全都笑不出來。
聽到葛明又在胡扯，孫思邈一巴掌抽在葛明頭上，怒聲說到：“混賬東西，你又不是大夫，你進去能做什麼？隻會拖累老道。”
葛明被一巴掌抽懵了，揉著腦袋看著孫思邈，這老頭從來沒這麼大力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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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明轉念一想，老寶貝這是不忍心看著自己去送死，可是自己又哪裡能都眼睜睜看著孫思邈去送死呢？這人太高尚了，死了就可惜了。
雖然曆史上有不同記載，但是每個記載都是孫思邈活了百歲以上。問題是沒碰上葛明，也沒有找到預防天花的法子，現在全都變了，這萬一。。。。。。那自己不是害了孫思邈？
葛明急的團團轉，但是沒有任何辦法，看來本小郎君隻能如此了。
葛明偷偷用手在自己大腿內側狠狠擰了幾下，本就因為騎馬傷痕累累，這一下鑽心的疼。然後開始放聲大哭，要多淒涼有多淒涼，繼而抱著孫思邈大腿，大喊著：“孫先生不要去，去了就是送死，你死了疫區那麼多人怎麼辦？”
就在眾人疑惑時，葛明嗝嘍一聲暈倒了，哭聲戛然而止。
眾人一看不好，這孩子暈過去了，七八手腳的把葛明放到大帳的矮幾上。孫思邈趕緊上前，拿起葛明手腕開始號脈。
葛明不管演戲多高明，脈象是騙不了人的，尤其是孫思邈這樣的神醫。
孫思邈沒好氣的把葛明胳膊一甩，開口說道：“小子，彆裝了。”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葛明坐了起來，擦了擦眼淚，剛才那幾下實在下手太狠了。
當一個人一意孤行時，就如同被鬼上身了一般，這時候怎麼勸都沒有用，需要弄點動靜出來分散一下他的精神，然後再慢慢勸說，這樣可能會有效果。
葛明憋出一個笑容來，說到：“孫先生，小子是不想讓你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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