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羽道:“說的不錯,步子邁的太大容易扯到蛋就是這個道理,畢竟程朱理學也深耕了數百年的時間,擁有極大的影響力。若是硬剛,代價極大,這也是曆代皇帝,默認程朱理學不斷發展壯大的原因。”
“所以除了這次恩科之外的每一次科舉,都可以錄取一部分程朱理學的人,甚至包括一甲等名額,這樣他們就會放鬆警惕。不會覺察到朝廷對他們的意圖,之後采取慢慢稀釋的法子即可。”
“等到他們反應過來的那一天,已經晚了,主動權已經掌握在了皇權手中。這就是柔和法子的好處,以最小的代價,不知不覺中就將事情辦妥。”
朱棣聞言連連拍著巴掌,激動的說道:
“確實如此,程朱理學的勢力還是很大的,硬剛的話……代價皇權真不一定能夠承受的起。”
“可惜當今永樂帝沒能在這間書房內,聽陳兄弟的高談闊論,否則定然也會誇讚你一番。”
陳羽垂眸理了理衣襟褶皺,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撣過袖口暗紋。
須臾,
他直起脊背,長身玉立間衣袂輕揚,雙手負於身後,步伐沉穩地踱步到窗邊。
隨後,
擺出一副超然物外的傲然姿態,逼格極高的說道:
“那是,要知道世間所有謀略當中,排行第一位當屬陽謀。明明是一個陷阱,可對方卻不得不按照謀略者的設想,往陷阱裡鑽。”
話落,
陳羽屈指扣住窗欞,輕淡一推。
窗扇洞開刹那,裹挾著槐花香的輕風湧入室內,將他玄色衣袍的下擺獵獵揚起,光線順著敞開的窗格傾瀉而下,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頜投下一道冷冽的光影。
隻見,
陳羽半掩住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眸,整個人宛如一幅潑墨山水裡走出來的謫仙,周身縈繞著逼王的氣息。
朱棣在一旁瞅見陳兄弟的姿態,心中悸動萬分。
就在今日,他再一次領教到了陳兄弟那妖孽般大才的恐怖之處。
之前朝代也都有舉行過恩科例子,可同樣是恩科,從陳兄弟口中說出,硬生生的變成了一個無解的陽謀。
朝中精通算計與謀劃之輩不在少數。
但誰能如陳兄弟這樣,隻是幾盞茶的功夫,就能產出一個陽謀。
絕對做不到。
朱棣心中感慨:
陳兄弟真不愧是五百年才出一個的曠世大才!
可這個結論在心中一出現,朱棣就將其否定了。
他認為這樣的評價著實有點低估陳兄弟的能力。
能夠將恩科都運用到極致,而且采用的還都是那種傷害極小、獲益極大的手段。
說一句千年以來獨一列的大才,好像也不為過。
朱棣已經能預料見那些程朱理學倒大黴的樣子,程朱理學在暗中穩紮穩打、精通算計,可沒想到來了一個更加精通算計的人出現。
如今針對程朱理學的網已經編製出來,程朱理學想逃也逃不了了。
朱棣看著陳兄弟重重的點了點頭,大明有陳兄弟,實在是我的福氣,是朝廷的福氣,是大明的福氣。
朱棣在心中感慨了好一段時間,這才站起身來,跟隨著陳羽走在窗邊。
他拍了拍陳羽的肩膀,一同感受著窗外的微風。
但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