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手裡揮舞了幾下兵器,想插進衣服口袋裡,靠近鼻子聞了聞,嫌棄的直接丟進了草叢。杜安躺在後麵的馬車上眯著眼睛。
小雲:“靈姐,你鐲子怎麼少一隻?”
靈兒:“沒少,師父拿走了。你沒發現還少了什麼?”
小雲想了想:“喵仔?”
靈兒:“對啊。”
小雲:“師父,喵仔呢?”
杜安:“追那群光屁猴了。”
小雲:“師父的意思是?”
杜安:“你的覺得張樓和西門慶,額,新文慶,有什麼區彆?”
小雲:“從我這看呢,新文慶多半算是饑民,張樓算屠夫吧,本能的感覺張樓殺過很多人,有很大的血腥氣。師父是讓喵仔......”
杜安:“對,我在喵仔左邊爪子上塗了毒,特意交代,那群手下都得抓傷,張樓必須優先弄噶了。”
小雲:“什麼毒?”
杜安:“哦,一種,不,是幾種毒蘑菇提取的混合毒素,主要是致幻的神經毒素,少量的血液毒素,少量的肝毒素,嗬嗬,總之很有意思的東西,當初摘的時候,沒想到這玩意兒還真有意思呢。”
小雲:“效果是什麼?”
杜安:“沒試過,不過呢,據我預測,大概是胡言亂語,神神叨叨,一驚一乍,七竅出血之類的,我把這種毒叫做鬼上身,嘿嘿嘿...”
小雲摸摸杜安的手腕:“哦,靈姐,師父沒帶著鐲子呀!”
靈兒:“在南方。”
小雲:“南方?”
杜安:“恩,在那收糧食呢。”
小雲:“鐲子可以嗎?”
杜安:“不可以,鐲子是媒介。”
小雲:“哦,這樣啊。”
靈兒:“師父,你看包裡還有什麼玩意兒?”
杜安摸摸身邊的包裹,坐起來,翻開瞅了瞅,一柄長槍,一柄長戟,說是長的,也隻有兩尺。杜安拿在手裡把玩一下,越玩覺得越有意思,有點不想給靈兒的感覺,不過還是克製了一下,對著靈兒呼喚了一聲,直接扔過去一柄長槍,靈兒毫不含糊,一把抓住。
靈兒:“哈哈,我厲害吧,嘿哈......”說著對著空氣揮舞了起來,甚至有一點點破風聲。
杜安:“二奎呀,長安還有多遠?”
二奎:“哦,沒多遠了,太陽落山前肯定能到。”
杜安:“你們一般走多久?”
二奎:“快的話三個多時辰,慢要將近四個時辰。”
杜安:“那不就是說,當天來回,得跑一整天?”
二奎:“是這樣,早早就得出發,天很晚才能到,套了牛車好一點,都是牛走道兒,拉了貨,跑一天,牛累的吐白沫,回去得精心喂幾天,不然會犯倔的。”
道路依舊顛簸,小雲索性趴在了杜安身上,對著灰灰喊道:“灰灰,你怎麼趕的車?怎麼越來越顛了?”
灰灰:“不怪我,這邊路上全是硬土,壓的光溜溜的,車輪衝上去,叮叮咣咣,叮叮咣咣......”
杜安:“路不好,沒減震,需要多級緩衝,才能不顛簸,下次換巴哈1000,那玩意兒不顛簸,跑的還快。”
二奎:“挨著長安的官道就是這樣,這是下過雨,壓硬了,長期不下雨,全是灰,到長安咱們就是泥人了,這算好的。”
靈兒:“師父,這馬太沒意思了,不能跑,隻能慢悠悠的走。”
杜安:“狩獵的時候,帶你滑雪,那玩意兒快,從山頭上衝下來,快到沒朋友,撞到大樹,能把樹撞裂開。”
靈兒:“人直接沒了?”
杜安:“對啊,快到沒朋友!”
靈兒:“哈哈哈.......”
小雲:“這個彎轉的,太急了!”
靈兒:“雲,你去撞,我就當沒你這個朋友了!”說完搖了一段花手!見此情景,杜安笑到癲狂,其他人也跟著笑個不停。
二奎看看自己手裡的韁繩,又回頭看看馬上倒坐著的女兒,女兒眼睛笑的彎彎的,圓圓的小臉,粉撲撲的,腰裡彆著一隻斷掉手柄,又重新接起來的南瓜錘,揮舞著雙手,靈活的挽出手花,這一刻的二奎耳朵突然安靜,那顆漂泊無依的心,一下子找到了家,無數次拚死搏殺,無數次為了一點點軍功搏命,就是為了這一點點的美好吧,家裡的妻子安穩,身邊的孩子歡樂,自己辛勞卻收獲豐碩。
幾個孩子隔空打鬨著到了長安城下,進城的隊伍不算太長,排著隊伍,慢慢往前挪動,單人沒帶貨物的很快就進了城,趕車拉貨的隊伍很慢,城口的衛兵仔細的檢查一遍才會放行。
二奎:“我認識前麵的校尉。”
杜安:“你的老長官還是?”
二奎:“我們是公主府拉起來的隊伍,他是唐王府的舊臣,跟了老公爺,也就是李唐陛下很久,一起拉過輜重,守過城池。”
杜安:“你拆一箱酒,提兩瓶,小蝶的褡褳裡拿一封蝦乾一封魚乾,過去跟他聊聊。”
二奎:“咱們沒路引也無礙,到跟前說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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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安:“聽話,悄悄過去,跟那校尉聊聊,他知道怎麼做的。要悄悄的,彆咋咋忽忽的。”
二奎:“好嘞。”多少有些疑惑,不過還是照做了,畢竟當過府兵,聽命令行事還是很自然的。撬開箱子,提了兩瓶酒夾在腋下,從褡褳裡拿出兩個紙包,略微聞聞,很香。走出車隊,不聲不響的往前走,慢慢到了大門口的人群後麵,這個領頭的校尉遠遠的就看到了馮二奎,沒動聲色的往後麵的城牆靠了靠,靜靜的等著馮二奎過來。身邊的兵卒看著校尉的神情,都往前站了站,給馮二奎留出路來。
二奎:“董校尉怎麼守城門了?”
董複:“各衛多半都出去打仗了,咱們這幫人拉過來守城門不是理所應當啊。奎弟,你身體如何了,走的時候那麼重,沒想到撐過來了。”
二奎打了個手勢,靠近董複耳朵,輕輕的說:“哪兒是我撐過來啊,得了人的恩惠,你看!”說著輕輕摟開衣服,肚子上一個蜈蚣一樣的疤痕露出來,董複心中大驚,表情卻沒甚表現,伸手摸了摸傷疤,硬硬的,跟正常皮膚不一樣。
董複輕輕的說:“神技啊。”
二奎離董複遠一點輕輕說:“是啊,不過,這事不能往外說,人家交代了的。對了,這兩瓶可是好東西,味道絕了。”二奎岔開話題。
董複滿眼不信的接過一瓶,看看瓶身的標簽,小聲讀了一下:“一品清香,五十四度。”解開綁繩,捏掉蠟封,拔出木塞,放在鼻尖一聞,酒氣衝的腦子一陣迷糊,下意識的往嘴裡送,輕呷一口,嘶......
二奎從懷裡拿出一個紙包,取出一個手指粗的蝦乾,遞給董複,董複砸吧著嘴接過來丟進嘴裡,趕緊蓋上了木塞,嘴裡的蝦乾,最初有點鹹,越嚼越香,停不下來,完全吃下去,強忍著再來一口,再吃一嘴的衝動,開口道:“奎弟,真是好東西啊,哪兒弄的?”
紙包包好,遞給董複,又取出一個紙包遞過去,董複直接揣到了盔甲下麵,二奎才說道:“校尉啊,軍營禁酒,你們千萬注意,我這次跟主家來的,去懷遠坊張郎君家,最小那戶。”
董複:“好,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明日我想辦法過去。”
二奎把手裡的酒遞過去,轉身走回了車隊,說這些話的功夫,三輛馬車離城門更近了,董複把酒瓶揣進兩個親衛的懷裡,大模大樣的咳嗽了一下,對著檢查的兵卒大聲招呼:“都檢查仔細點,彆讓宵小鑽了空子。”親自站到一線,幫著兵卒檢查起來。
很快輪到杜安一行,董複大聲對杜安說:“路引,戶籍,來,檢查車輛。”杜安從懷裡掏出一疊白紙,窩的有點皺吧,董複輕彈一下白紙,遞給杜安,後麵的兵卒裝模作樣的對著車輛掃了幾眼,直接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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