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聽陳九瞎忽悠有點不開心,哼了一聲,猛推一下陳九,帶著點兒氣聲,說道:“你就瞎編吧,九子,我當年第一批上了前陣,可不是你說的裝模作樣,王大娘給刀刃壓足了氣,一個照麵就把西域那個什麼狗屁勇者的兵器震得稀碎,尾纂一挨著甲片直接崩出一尺多長的鋼釘,眨眼死透,你這貨真不實在,彎彎繞,繞彎彎,切……”
陳九聽了這話,絲毫不放在心上,也不反駁,不過卻見陸序眼睛大亮,趕緊問道:“王爺,你是說王大娘的兵器是要壓氣的?”
李元吉似乎想到什麼,沒有理會陸序,岔開話題:“好啦,過去多少年的事兒,大哥你也是的,還提這些乾嘛,整治些酒菜,樂嗬樂嗬!”
陳九突然想到什麼,覺得這樣的環境適合拿出來說笑,嘿嘿笑了兩聲,對著李建成問道:“大成哥,我聽說歐羅巴有許多金毛,不知……大成哥,納了幾房呀?!”
李建成猛然一凜,麵容變得邪乎,淡淡的說道:“九子,你功夫怎麼樣?”
“還行吧!”
“你說……若是秀寧知道你有這想法,會不會……”嘿嘿嘿的笑個不停。
“彆彆彆,大成哥,你可彆害兄弟,要是讓我家婆娘知道了,以後再彆想出來玩耍,天都要塌的!”
“出來大半年,嗬嗬,竟還有點不舍,轉眼孩子一個個長大,歲月不饒人,嗬嗬……”一臉回味,仿佛已經不再年輕。
大船日夜不停破浪前行,轉眼大半個月過去,連著七八天大風大浪,打的船身劇烈震動,第一坐船的人肯定嚇壞了。壞天氣總歸是會過去的,台風過境一切都顯得柔和不少,包括蔚藍的海麵。
半晌時候,天朗氣清,海麵平靜,巨大船體得到喘息,不再顛簸,廣播通告可以上甲板透風,輪崗停歇的水手沒理會通告,直接鑽進船艙睡覺,船身穩定之時是難得的休息時機,不趁著這時候好好休息,再遇上大浪又得一直撞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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艙門打開,拖家帶口走上甲板,有老有小有男有女,陸續走上甲板,海風竟然如此清新,許多小孩子在寬闊的甲板上跑起來,人員漸多,慢慢顯得擁擠,小孩子也不再跑動,都擠在欄杆邊玩耍。
晁虎學了泡茶,如今還算新鮮,好整以暇的給陳九,李建成,陸序倒茶。
“來,嘗嘗手藝!”
“虎哥,你一粗人還學個細活兒!”
“哈哈哈……”
“喲,這不是黃帶病麼,來,來,坐這兒喝杯茶!”
黃代兵年齡不算大,不到五十,如今看起來卻像六十來歲,兵敗以後迅速丟了精氣神,也可能是打理的不仔細,顯得頹了些。
“來嘛,客氣啥,今天正好沒事兒,采訪一下,死都不怕,還能讓一口茶給毒死?!”虎哥很不客氣的撅這個老頭,今天打定主意要從他身上取點樂子。
兩個中年人扶著黃代兵坐下來,他二人看著護欄站著看向彆處,沒有參與茶話會。
虎哥輕輕摸了一下剛剃的短發,感覺有點紮手,抬起頭,問道:“黃老頭,給俺們說說當皇帝是個啥滋味兒,你看,俺們都沒做過皇帝,給大家好好說說,俺們也砸吧一下。”
黃代兵沒理會虎哥的問題,端起沉重的杯子,略微詫異,輕喝一口,讚歎道:“不錯,鐵觀音!”
幾個黝黑的漢子端著吃食過來,毛手毛腳的放在桌子上,盤裡沒有點心,全是罐頭製品,豆豉魚,牛肉,火腿腸,糖漬果子,黃桃,山楂之類。
原本喝茶的四人誰都沒碰這些吃食,他們早飯吃的晚,喝茶純是為了打發時間,消消食。黃代兵掃一眼其他人,絲毫不客氣,伸手就要抓牛肉,送貨的漢子不願意了,趕緊製止他。從托盤抓了幾支叉子,放黃代兵麵前一支,略帶嫌棄的端著托盤回了船艙。
“嗬嗬,黃公請隨意!”李建成扯著袖子給黃代兵做了個請的手勢。
黃代兵麵容有點不自然的動了一下,突然被禮遇反而有點不習慣,做了兩秒鐘的心理建設,拿起叉子叉了一塊魚,送進嘴裡,一點點紅油掛在胡子上,抖動了許久,長舒一口氣,說道:“杯子為何做得如此粗糙,換個文弱書生怕是難能端起來。”
“風大,常規的骨瓷茶碗頂不住風,這才拿了酒杯用。”李建成語氣很恬淡,沒有任何情緒。
“黃老頭,給大夥說說唄,當皇帝啥滋味兒!”
黃代兵臉色陰晴不定,黑著臉吃了一塊黃桃,這才放下叉子,先哎了一下氣,說道:“成者王侯敗者寇,老夫願賭服輸!”
陳九嗬嗬笑了一聲,說道:“你太高看自己了,還成者王侯,你憑啥成王侯?現在天下大變模樣,有幾個願意跟著你的?你是不是還以為你時運不濟呢?”
“若有那種噴火的兵器,必不會輸的如此慘,你們倒行逆施,壞了祖宗成法,黃某一呼百應,雖敗,黃某卻不服!”
“果子給他們分一分!”李建成眼皮沒抬一下,隨口吩咐道。
陸序和晁虎端了漬果子黃桃這些東西轉身遞給趴在護欄邊眼巴巴看著食物的小孩子,這些孩子有點怯生,不過都抓了些,直接往嘴裡送,情緒很快好起來。陸序看得開心,索性把桌上的吃食都放在了欄杆下麵,讓他們隨便吃。
“哼,不用你們假惺惺!”黃代兵有點不悅。
“我學了許多年,讀了許多書,問了許多人,才明白你是如何敗的!”
陳九一聽這個來了興趣,趕緊問李建成:“你能掐會算呀,還能提前學習?!”
“說來話長,雲娘說,什麼政治?團結最多的朋友打擊最少的敵人就是政治,嗬嗬,黃公,戳弄幾個小娃娃都容不下,你敗的不冤,軍事實力是一方麵,人情世故你一竅不通!”
陳九聽的有點迷糊,趕緊問道:“大成哥,明明是軍事實力有明顯代際差距,為何說是人情世故不行?”
“我看過洛陽府的卷宗,去年你們打算搞事的時候洛陽就給查的清清楚楚,何時給誰寫了信,信內容如何,幾時回信,信如何回,籠絡了誰,許誰了多少錢,有幾條船,舉事後誰占了田地,誰納了誰家的女人,誰奪了誰的家產,嗬嗬,與當年何其相像!”
“當年?!”陸序眉頭微微皺起。
“嗯,我曾以為二弟,就是當年的秦王,如今的唐王陛下李世民,密謀了玄武門之事,嗬嗬!”
“你笑啥?”陸序更加不理解了。
“秀寧去秘書處調了這部分機密文檔,哈哈,能猜到不?”
“東家什麼都知道,具體的走向可以預測,不說分毫不差,幾乎就是按東家說的本子演的。”
“秀寧說,玄武門兵變分析文疏有十幾份之多,他們都不約而同的推演出兵變的必然性,據說是進入秘書處的考核論文,當時給我氣笑了!”
“這就有點看不起人了哈!”
“不服不行,文疏給秦王寫了畫像,激進,取巧,孤注一擲,不折手段,長孫氏,嫻靜,睿智,善掌人心,嗬嗬,文成於武德八年冬,哈哈哈,黃公,你那點小伎倆根本不夠看,太小兒科了,不是取笑黃公,真是連我都看不下去,你我敗的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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