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老太那雙乾枯的手死死攥著幾顆包著廉價花紙的水果糖,把糖果塞重孫子薑元寶手裡塞,指尖都在哆嗦。
“拿著,快拿著!躲你屋裡去,栓好門,聽見啥響動也彆出來!”
她聲音壓得又低又急:“外頭要鬨起來了,刀槍棍棒可不長眼,彆傷著你!”
薑元寶記得薑晚晴不是好東西,拿著東西呲溜躲起來:“嗯嗯。”
薑老太用力推了他後背一把,把他往屋裡搡:“進去後彆探頭探腦的!聽見沒有?”
她反手就帶上了門板,出門慌慌張張朝後院菜園子衝去。
後院田畦裡,薑繼民正悶頭揮著鋤頭,刨著板結的硬土。
林飛燕在旁邊鏟草。
薑老太呼哧帶喘地撲到籬笆邊,兩手扒著,臉都白了:“繼民!飛燕!不好了!”
“薑晚晴那個賤丫頭帶著人找上門來了說是要找雨真!”
“啥?”薑繼民猛地直起腰,手裡的鋤頭砸在地上,震得腳邊土坷垃散開一陣黑土煙。
他額角青筋突突地跳,黝黑的臉上瞬間湧起一股凶戾之氣。
“她薑晚晴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還敢打上門來?沈教授跟著嗎?”他問。
沈璽越在,他還真不敢動手。
薑老太搖頭:“我掃了眼,沒有沈教授。”
薑繼民身上立馬有勁了:“奶你慌個啥,天塌下來有我頂著,我倒要看看,她長了幾個腦袋,敢在老子眼皮底下撒野!”
旁邊的林飛燕也直起身,雙手叉在粗壯的腰上,嘴角撇出個刻薄的冷笑,聲音又尖又利:“就是怕她作啥?”
“人家王副廠長是什麼人物,縣裡響當當的,家底厚實得能埋人能看上咱們家雨真,那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一步登天,吃香喝辣的好日子等著呢,薑晚晴算個什麼東西她敢來攪黃這樁天大的好事,看我不撕爛她的臉!”
她越說越氣,唾沫星子橫飛。
“來啊,我到要看看你怎麼撕?”薑晚晴一行人看到薑老太從旁邊跑到後麵,跟過來了。
薑繼民被這氣勢噎得一愣,隨即惱羞成怒,臉上橫肉一抖,指著薑晚晴的鼻子就破口大罵:“薑晚晴你個沒大沒小的賤骨頭,薑雨真的事輪不到你管給我滾出去!”
林飛燕也幫腔:“你算哪根蔥?趕緊滾!彆在這兒杵著礙眼,壞了人家的好事!再敢胡攪蠻纏,彆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她叉著腰,唾沫橫飛,那架勢恨不得立刻撲上去抓撓。
薑晚晴蹙眉:“雨真姐的婚事你不能隨隨便便就定下了。”
薑雪紅撲到薑老太跟前:“奶我求求你了,你行行好,雨真她還是個孩子啊!還有大好的日子在後頭,你怎麼忍心把她往火坑裡推?那個男人他多大歲數了?他比繼民歲數都大!”
“他前頭老婆是咋死的奶你心裡真沒點數嗎?雨真要是嫁過去,那還能有活路嗎?我求你了,放過雨真吧!”
她哭喊著,額頭一下下重重地磕在地麵上,額頭上很快就見了紅。
薑老太被她拽得站立不穩,想說什麼最終卻隻是用力粗暴地一甩腿,把薑雪紅的手甩到一邊去:“嚎個屁啊!這是為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