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蟠龍燭將椒房殿照得恍如白晝。
長寧頭發散亂,跪在冰涼的青磚上。
太後的手重重拍在案幾上,指著長寧厲聲嗬斥。
“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孽障!”太後鳳目圓睜,頭上的九鳳銜珠釵隨著怒斥微微晃動,“你竟敢給玄王妃下毒,還損毀禦賜之物,當這皇宮是你肆意妄為的地方?”
長寧渾身顫抖,淚水奪眶而出:“母後明察,兒臣冤枉,這一切都是林姝的陰謀!”
她抬起頭,望向身側與景桓並肩而站的林姝,見她臉上,有一道猙獰的疤痕觸目驚心。
長寧心裡更加憤恨了,難怪林姝用言語激她,原來是借她的手損壞禦賜之物。
這個賤人,真是好惡毒的心腸。
“住口!”太後怒喝,“證據確鑿,你還敢狡辯!來人,將長寧禁足於長寧宮,沒有哀家的旨意,不許踏出宮門半步!”
太後竟想以禁足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景桓眉頭微動,對著太後拱手道:“太後,此事若是以禁足處理,未免處罰太輕,難以服眾。”
“她在我大婚當日給新娘下毒,此等行徑簡直另人發指,事後還不知悔改,口出狂言傷我王妃,還請太後還我王妃一個公道。”
景桓步步緊逼,太後也被架在了火上,她求救的看向仁帝。
卻見仁帝黑著臉,眉頭皺的緊緊的。
顯然,也被長寧的所作所為氣的不輕。
可太後有求於他,他不能視而不見,隻得問景桓的意思:“那依皇弟的意思,想要如何處罰長寧?”
“杖三十,剝去公主頭銜,隻有如此她才能真正悔過。”
景桓的聲音一落,殿內的人都沒了聲音。
剝去公主頭銜,這也太重了。
太後不滿的挑了挑眉,沉著臉說道:“小懲大誡打一頓還不夠,還要剝了她的頭銜,以後讓長寧如何過活?”
被剝了公主頭銜,這可是奇恥大辱。
“長寧行事荒唐,還未嫁人時就在公主府養男寵,死在她手上的冤魂不計其數,如今她都敢投毒了,太後還要包庇她嗎?”
景桓聲音擲地有聲,步步逼近,他就如同凶獸一般把長寧逼入死角。
讓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沒了生路,隻剩下絕望。
長寧慌亂搖頭,眼淚鼻涕齊齊流下:“母後,絕不能聽信玄王的話,他想要害死兒臣啊……”
太後自然是不會讓長寧落到如此地步,可景桓又死咬不放,她隻得對仁帝說道:“皇上,長寧雖然行事荒唐,但她現在已經有悔改之心,求皇上看在哀家的麵子上,再給她一次機會。”
仁帝缺的就是這個台階,正要順著往下走時,景桓的聲音再次響起:“悔改,我看未必。”
他拍了拍手,很快就有一個宮女拿著一遝厚厚的東西,走上殿來。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看著宮女,隻有長寧看清宮女手上的東西時,駭然的瞪大了眼睛。
“這是何物?”仁帝不解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