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敵人聽見馬蹄聲就肝膽俱裂。
正月廿四,燕山衛的步兵校場,積雪被踩成了黑色的泥漿。
四百雙鐵靴將積雪踏成了泛著冰碴的黑色泥沼。
張克勒住戰馬,遠遠就聽見了那獨特的刀風聲。
不是尋常兵刃的銳響,而是像巨斧劈開千年古木般的沉悶呼嘯。
校場中央,二十列陌刀手正隨著號令反複劈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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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下都帶起刺骨的寒風,刀光連成一片銀白色的死亡帷幕。
點將台上的李陌活像尊鐵鑄的凶神。
兩米的身軀隻套了件單薄的黑衫,暴起的青筋在手臂上蜿蜒如龍。
他手中那柄丈二陌刀在陽光下泛著攝人的寒光,刀柄纏著的紅綢像道血痕。
"腰!
用腰發力!"
李陌的吼聲震得轅門上的冰溜子簌簌掉落。
他突然一個立劈,精鐵打造的刀鋒"哢嚓"一聲斬入凍土,
濺起的冰渣子劈裡啪啦打在最近幾個士兵的鐵甲上。
張克靴底碾著碎冰走近,發現每個陌刀手麵前都立著裹鐵皮的木樁——
那是模擬騎兵馬腿的"試刀樁",上麵早已布滿深淺不一的刀痕。
"大哥。"
李陌轉身抱拳,插在地上的陌刀還在微微顫動。
"分量見長啊。"
張克試了試刀重,少說十五斤,在李陌手裡卻輕巧得像根竹竿。
李陌咧嘴一笑,疤痕扭曲成猙獰的弧度:
"按東狄鐵浮圖的標準練的,砍不動重甲算什麼陌刀手?"
校場中央突然傳來聲痛呼。
一個年輕士兵脫手墜刀,精鋼刀背直接把牛皮靴砸得凹下去一塊。
李陌臉色瞬間陰沉如鐵。
他幾個跨步衝到那士兵麵前,鐵塔般的身影投下的陰影直接把對方籠罩。
"撿起來。"
三個字凍得比地上的冰還硬。
士兵哆嗦著去抓刀柄,卻被李陌一腳踩住手腕。
"戰場上你鬆一次手——"
李陌單手揪著領子把人提起來,輕鬆得像拎隻雞崽,"就是害死整隊弟兄!"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
這個凶神竟單手把士兵連人帶刀舉過頭頂,
大步流星走到校場邊,"噗通"一聲把人摁進雪堆裡。
"腦子凍清醒了再練!"
張克挑了挑眉。
好家夥,這練兵手段比白燼還凶殘。
但他沒打算勸阻——
他不會勸,這世道練兵不狠,就等著被彆人按在地上摩擦吧,對吧,小托托。
"大哥見諒。"
李陌大步走回,鐵塔般的身軀震得地麵碎冰輕顫。
他從親兵手中抓過兩碗薑湯,
碗沿還冒著熱氣,"都是大魏逃難來的莊稼漢,骨頭還沒淬硬。"
張克接過粗陶碗,瞥見李陌虎口裂開的血口子——
這莽夫竟渾然不覺,任由鮮血混著薑湯一起灌進喉嚨。
校場上,四百陌刀手已重新列陣。呼出的白氣在軍陣上空凝結,像片低垂的戰雲。
"能見血了嗎?"
李陌抹了把嘴:"再給倆月,我讓他們站成銅牆鐵壁!"
他突然指向北麵——
十幾個殘缺的草人靜靜矗立,最驚人的是個披雙層鐵甲的靶子,
胸口裂著半尺長的豁口。
"叫王二那小子劈的。"
李陌的疤痕扭曲出驕傲的弧度,"要是人人都有這手..."
"轟隆隆——"
東側突然傳來馬蹄聲。
白燼領著鐵騎馳入校場,
馬背上馱著十幾具披白甲的草人,活脫脫是東狄白甲兵的翻版。
"老李,借個場子。"
白燼鐵扇輕點那些靶子,"試試新做的玩意兒。"
李陌放聲大笑,聲震四野:"兒郎們!開葷了!"
四百陌刀同時舉起,刀光映雪,晃得人睜不開眼。
張克退到場邊,看著鐵騎將靶子拖到陣前,
看著李陌如山嶽般矗立第一排,看著那柄丈二陌刀劃出死亡的弧線——
"哢嚓!"
白甲草人應聲而斷的瞬間,張克忽然想起古籍上那行血淋淋的字:
"陌刀如林,人馬俱碎。"
他摩挲著腰間刀柄,參透著亂世真理:
普通軍隊隻能基礎,再精銳也有限,真正決定生死的,永遠是那支能一錘定音的王牌。
曹老板的虎豹騎、李二的玄甲軍、嶽武穆的背嵬軍...王牌可以不用,但是不能沒有,遇到真正強敵時,需要有一錘定音的力量。
"燕山鐵騎..."張克輕聲呢喃。
"陌刀營..."聲音漸沉。
雪不知何時停了。
遠處傳來冰棱融化的滴答聲,像春天臨近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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