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嘛,花出去才是錢。
反正他有的是路子撈銀子——戰爭財、走私關稅、奢侈品貿易,哪樣不是暴利?
百姓窮,不是因為地不長糧食,而是因為賦稅太重。
地主官僚那套敲骨吸髓的把戲連韭菜根都不放過。
——他善,至少他這能活能吃口飽飯。
張克指尖劃過輿圖上蜿蜒的山道:“周仁手底下八千流寇,全拉去修官道。”
突然在燕山衛與真定府之間重重一點,“這兒建跑馬場,四個足球場帶階梯看台。”
張克感覺人還是不太夠,手工業隻能先放一放了,先完成大基建再說。
羊溪突然上前一步,深深作揖:“學生願為爵爺分憂。”
張克挑眉:“哦?你能做什麼?”
“蒙學......學生能教《千字文》”
羊溪聲音有些發顫,但眼神堅定,“家父......教過籌算。”
張克打量著這個年輕人,想起他父親,除了分地和日常工作不參與張克的核心會議。
不過是掩耳盜鈴,等老子這艘船翻了,大家都是叛逆。
他點點頭:“準了。先認字,後續我會增加軍事訓練和一些特殊課程,去把移民裡識字的老學究都跳出來吧。”
羊溪撲通跪下,額頭重重磕在地上:“謝爵爺栽培!”
羊溪的額頭在青磚上磕出悶響,起身時袖口沾了灰。
張克目光最終落在孫長清身上。
“晉州現在到底什麼情況?東狄怎麼會繞過大同拿下雁門關?”他直接切入主題。
孫長清起身,走到懸掛在廳中的大幅輿圖前:“九月,雁門關失守。”
“雁門關守軍全軍覆沒。”
孫長清繼續道,“據說,東狄人像是早有準備,趁夜突襲,關內有人接應。”
張克起身,走到輿圖前仔細查看,“這地方可不簡單——它不直接接壤東狄,出關便是數百裡戈壁草原,無人無糧無水。東狄若是從這裡殺進來,等於繞開了太原的北部屏障大同。”
他手指沿著地圖滑動,從雁門關一路南下過忻縣、代縣,直指太原:“膽子真大,好一招險棋。”
孫長清點頭:“確實如此。東狄攻入晉州後,連破忻縣、代縣,甚至拿下了汾州府,劫掠了大量糧食財物。但在攻打太原時,他們遇到了意外。”
“哦?”張克挑眉。
“東狄一度攻上城牆,眼看太原就要陷落,但大同總兵廉海率援軍及時趕到,將敵軍擊退,不過晉州軍。”
孫長清頓了頓,聲音壓低,“不過太原城中發生了騷亂——山西巡撫徐高岑、布政使鄭元吉被殺,按察使周勉和太原知府孫德海僥幸活命,但也險些遇害。”
李邦倒吸一口涼氣:“這...”
“現在晉州傳言四起。”
孫長清繼續道,“說是廉山勾結東狄,故意借機殺了山西巡撫,報複朝廷之前分他的權,裁減晉州軍之事。”
張克突然笑了:“好粗糙的離間計。”
白燼輕聲道:“但殺廉山的刀已經遞出去了。”
“東狄這次打晉州的方式很怪。”
孫長清手指在汾州府糧倉標記上畫圈,“不怎麼攻城,主要搶錢糧。”
他抬頭看向張克,“像在籌餉。”
張克麵色怪異。
這是戰法他太熟悉了,以戰養戰—疲魏製勝—瓦解統治—逐步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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