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薩滿用沾血的手指在額頭上畫出第三隻眼,突然轉向車陣方向,渾濁的眼球在火光中泛著詭異的光。
當白羊的血被灑儘時,月亮已升至中天。
薩滿們終於停止舞蹈,老薩滿顫巍巍地走到車陣前,將剩下的半隻白羊獻給燕山軍。
那羊頭被割得整齊,羊毛上還沾著祭祀用的朱砂。
"收下。"
張克對親兵道,又解下自己的佩刀遞給老薩滿,"回禮。"
老薩滿明顯怔住了。
他小心翼翼地接過佩刀,突然跪地親吻刀鞘,然後用嘶啞的嗓音說了句什麼。
"他說..."宗雲翻譯道,"願騰格裡保佑將軍的刀永遠鋒利。"
張克詫異的望著宗雲:“你還懂他們的草原語?”
宗雲聳聳肩:“爺爺的親衛裡有草原人,我覺得有意思學了點。”
望著薩滿們遠去的背影,張克摩挲著下巴:"這些神棍果然和韓仙說的一樣對戰爭雙方的態度是兩不相幫。"
夜色漸深,焚燒屍體的火光依然明亮。
車陣內,燕山軍的士兵們輪流休息,而那隻祭祀用的白羊已經被夥頭軍燉成了肉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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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嘴饞的士兵試了下,沒毒。
張克舀了勺湯嘗了嘗,突然笑道:
"彆說,這神棍送的羊,味道倒是不錯。"
"這個老薩滿不簡單,他們在兩頭下注。"李藥師喝著羊湯說道。
張克接過親兵遞來的烤羊腿,撕下一塊肉咀嚼著:"這些神棍最會審時度勢,草原貴族換了一茬又一茬,薩滿教卻能一直延續的秘訣就是不參與戰爭,誰贏幫誰。"
戚光耀清點完傷亡走過來:"兄長真要留著這些跳大神的?"
"留,不留不行啊。"
張克隨手將啃光的羊骨扔進火堆,濺起一串火星,"你見過牧民不信長生天嗎?就像閩州的船夫出海拜媽祖一樣。"
楊破虜抱著瀝泉槍走過來:"可這些薩滿分明在幫林丹汗..."
"錯了。"
李藥師用樹枝在地上畫了個圈,"他們幫的是草原傳統。今日若戰死的是我軍,那些薩滿同樣會來超度。"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張克,"就像兄長說的,敵人是那些貴族老爺...我們不可能殺光所有人,統治一片無人的草場。"
"封建迷信。"
"封建迷信也有用處。"張克突然笑了,"至少比白蓮教安分。羅城,記得前朝怎麼收服吐穀渾的嗎?"
遠處傳來陣陣鼓聲,那是薩滿們在為亡魂誦經。
擦拭槍尖的羅城抬頭:"先封活佛,再駐軍屯田。"
"正是。"
張克拍了拍身旁的刀鞘,"鋼刀要架在脖子上,經幡也得有人舉著。將來在草原推行新政,就讓薩滿告訴牧民——"
他故意拖長聲調,"這是長生天定的新規矩。"
羅城擦拭著五鉤槍上的血漬,突然插嘴:"那要是薩滿不配合呢?"
火光照亮張克半邊臉龐,陰影中的嘴角微微揚起:"那就讓玄霸去和他們講講道理吧。"
張克望著遠處跳動的篝火,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刀柄。
草原上的風裹挾著青草與血腥氣,讓他想起前世在博物館看到的那些古老圖騰。
張克也沒辦法草原文化太原始了,還停留在部落奴隸製和自然信仰。
你不搞封建迷信,跟大量牧民溝通管理成本太高,他們理解不了。
比如那啥後來進藏叫菩薩兵和頂紅的太陽,藏區人壓根沒經曆過教育,隻懂漫天神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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