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合上冊子,封麵上赫然寫著《保定府忠烈錄》,"把那些“通賊”燕山叛逆屍體掛在四門示眾。讓百姓看看,燕山賊的所作所為。"
程克襄踏出城樓,夜風裹挾著焦灼的氣息撲麵而來。
城內零星的火光仍在掙紮,像垂死之人的喘息。
他望著這一切,突然覺得所謂的圍城戰,與說書人口中的故事相去甚遠。
沒有榮耀,隻有血腥。
敵人的血,同袍的血,無辜者的血,最終都混在一起,誰也不能獨善其身。
他手中的刀,砍向城內百姓的次數竟比砍向敵人還要多。
那些"眾誌成城"的豪言壯語,此刻顯得如此蒼白。
而他深陷其中發現不過是將刀尖同時對準牆內牆外。
燕山軍的投石機停止轟擊,隻是需要更換磨損的拋臂。
連續兩天持續不斷地轟擊,再堅固的包鐵木臂也出現了裂紋。
用的還是火油彈,可不敢用到崩裂到時候陣地都得被燒了。
也就三哥不怕死,飛機故障都敢飛,主打一個要麼上天要麼上天堂。
油燈在軍帳中投下搖晃的光影,魏清手中的炭筆在地圖上寫寫畫畫。
帳簾突然被掀開,常烈和李驍帶著一身血腥氣闖了進來。
常烈的馬鞭上還掛著半截耳朵,隨著他的動作一晃一晃;
李驍的衣甲上凝固的血痂在燈光下泛著暗紅。
"老魏,你們這不行啊。"李驍搓著手笑道,"叫我們來就對了,明天我打先鋒。"
常烈默默點頭。
剿匪雖然輕鬆,但終究不如正麵戰場來得痛快。
保護後勤的差事太過枯燥,他們就是純粹手癢了,帶兵出來,每天不見點血,睡眠質量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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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悼冷哼一聲:"你們知足吧,老子帶著騎兵兩場大戰都隻能乾瞪眼,就抓了個衛指揮,身邊的人不夠我輪衝鋒的。這些偽燕軍不是縮在山上,就是躲在城裡,真孬種。"
魏清抬手製止了爭論:"我已經給兄長去信了,這次用保定府立威。前麵幾個縣城投降得太快,燕州的人怕是忘了燕山軍去年的手段了。"
他頓了頓,"出發前兄長吩咐了,遇到硬骨頭,就徹底敲碎,不要仁慈。人多的是,打爛了正好移民。"
魏清用手指敲了敲地圖,"每人帶五百燕山軍老兵,一千草原兵,五百偽燕俘虜兵。"
他目光掃過三個殺才,"除了配重投石車以外的攻城器械平分,打法自定,你們有自己的節奏和習慣。"
常烈搓著手湊近地圖:"你這攻城三麵放開?不怕他們跑了..."
"跑不了。"
薛白衣插話,手指在城外平原上畫了個圈,"三個方向上一千騎兵等著呢。"
他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二十裡的燕北平原,出了城一樣是羊。"
"俘虜的話?我最多給你留一半,其他的你彆管。"常烈追問。
"這次隨意。"
魏清目光深沉,"兄長來信,東狄正紅旗開始集結,最多一個月就會到。拿下保定府後,我們要此地為決戰做準備。"
"保定府活著的百姓全部遷到後方,沒有時間慢慢等他們歸心..."
冉悼突然大笑:"好!好!總算能徹底活動活動筋骨了!東狄比偽燕軟腳蝦有意思多了。"
魏清的手指在地圖上輕輕劃過:"燕北平原地勢開闊,最適合大軍展開。"
他的指尖停在保定府與真定府之間的官道上,"周仁在拓寬這條路,雙車道的寬度,足夠支撐燕山五萬大軍的持續補給運輸。"
黃世錚不會知道,他豁出命的複仇抵抗,在燕山軍眼中不過是前進路上一隻大一點的螞蟻。
魏清的軍報裡,也隻是"有點血性的保定府守軍",連名字都不值得去花心思打聽。
此刻燕山軍已在謀劃下一步行動,沒有實力的殊死一搏,不過是棋局上一枚注定被吃的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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