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爾哈琅感覺頭疼。
他看向綿延數裡的車隊——滿載著從晉州劫掠的金銀財寶和糧食。
按照這個速度,等回到東狄境內,恐怕三分之一的馱馬都得交代在路上。
"讓薩滿熬藥。"
濟爾哈琅咬牙道,"所有飲水必須煮沸,傷兵單獨安置。"
濟爾哈琅拿出地圖重新在地圖上規劃行軍路線,他的指尖從飲馬河滑向北方的白堿灘,又折向西北的穀口——新路線都要多繞至少兩天的路程。
霍無疾這招所謂的"毒水"其實沒那麼可怕——頂多讓人畜拉稀跑肚,毒不死人的。
就像某有味東方大國那條著名的"母親河",年年都有不怕死的議員為了選票當眾喝一口,以示水質"乾淨又衛生",然後轉頭就被送進醫院。
大腸杆菌超標?
拉肚子而已,死不了人,當然對自己腸胃有信心的朋友也不建議嘗試。
至於下毒?
彆開玩笑了,拋開劑量談毒性都是耍流氓。
就算把整個燕山的鶴頂紅全倒進去,也汙染不了一條河的水。
真正的殺傷力不在劇毒,而在麻煩——敵軍帶著大批輜重,一旦牲畜和人喝了這水開始鬨肚子,隊伍就走不動了。
得不斷派人探路,繞道找乾淨的水源,一天能走完的路程得多花兩三天。
拖……時間會不斷削弱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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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東狄大營的火把在風中搖曳,將巡邏士兵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
濟爾哈琅站在帳外,望向遠處的黑暗——那裡時不時傳來一陣陣敲鑼打鼓的喧鬨,夾雜著尖銳的哨聲和馬蹄的震動,仿佛有無數鬼魅在暗處窺視。
他已經習慣了這種騷擾,但習慣不代表敢鬆懈。
"蘇克薩哈。"濟爾哈琅沉聲喚道。
"貝勒爺。"
蘇克薩哈快步走近,臉色疲憊,眼下一片青黑,顯然已經許久未曾合眼。
"再調一隊巴牙喇去外圍,讓他們儘量輪換休息,保持清醒,彆全累趴下了。"
濟爾哈琅的聲音低沉而冷硬。
"嗻。"蘇克薩哈抱拳領命,轉身時忍不住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
他前幾天已經帶著旗丁追出去好幾次了,可那些該死的騷擾者滑得像泥鰍,追出去就跑,追遠了反而會被反咬一口,甚至有一次差點被埋伏的弓箭手射成刺蝟。
"媽的,太臟了……"他低聲咒罵了一句,翻身上馬,帶著親兵再次踏入黑暗。
與此同時,距離東狄大營數裡外的矮坡後,霍無疾正借著微弱的月光翻看地圖。
他的眼窩發黑,眼下同樣掛著濃重的陰影。
六千人的部隊被他分成兩批,晝夜輪換襲擾——白天呂小步帶著部隊騷擾前鋒和後隊,夜晚趙小白則帶著弓手和鑼鼓隊製造混亂,而他,幾乎不眠不休地統籌全局,隻在馬背上偶爾眯兩個時辰。
"指揮大人。"
副將雲從龍快步走近,低聲道,"白大總管回信了,最快兩日後,第一批草原援軍就能趕來支援。"
霍無疾微微點頭,目光仍盯著地圖:"嗯,去吧。"
雲從龍抱拳退下,霍無疾的思緒卻未停歇。
十倍兵力差距,容不得半點失誤。
他太清楚草原聯軍的成色了——草原騎兵騎術弓術精湛,但裝備遠不如東狄精良,甲胄薄弱,正麵硬拚必敗無疑。
草原軍隊的脾性他也摸透了,這幫人打不了硬仗,吃不得虧,稍微受挫就容易潰散。
所以,還是隻能磨。
用襲擾戰一點點消磨東狄的耐心,用疲憊拖垮他們的士氣,用混亂打亂他們的節奏。
這是一場比拚耐心的狩獵。
而霍無疾,絕不會給敵人喘息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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