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的眼白已經布滿血絲,他嘶吼著撲向第二個護院。
這次他的刀法準多了——直接捅進了對方肚子。滾燙的鮮血噴在他臉上時,少年竟咧開嘴笑了。
"還我娘親命來!"
趙鐵柱的榆木棍帶著風聲砸下,那個去年借收租強了他母親導致上吊自殺的護院天靈蓋頓時凹下去一塊。
場麵瞬間沸騰。
幾十個衣衫襤褸的農民如同決堤的洪水,木棍、石塊甚至牙齒都成了武器。
瘦弱的身體爆發出仇恨的力量。
有個斷了胳膊的護院剛爬起來,就被楊十六一口咬住了喉嚨——這個平日裡膽小的後生,此刻滿嘴是血的樣子活像頭野獸。
"啊啊啊!"
一個老漢突然衝出來,用石頭砸進仇人眼眶,"你逼死我閨女的時候,想過今天嗎?!"
棍棒擊打肉體的悶響此起彼伏。
李踏天抱臂旁觀,看著這些曾經的順民在宣泄也在蛻變。
有個護院腸子都流出來了,還在被十幾個村民輪流踹著——他們不是在殺人,是在撕碎那個跪著活命的自己。
當最後一個護院斷了氣,村民們喘著粗氣站在原地。
他們意識到——原來這些耀武揚威的惡霸,也會流血,也會哀嚎,也會被他們打死。
吳舉人像條死狗般被高平帶著老兵們拖到前院時,綢緞睡衣已經沾滿泥汙。
這位舉人老爺已經腿軟得走不動道,看到滿地血泊中的護院,還有那個被砍得麵目全非的護院頭子,吳舉人頓時雙腿夾緊。
"好漢饒命!我、我有錢..."他嘴唇哆嗦著,借著微弱的火光認出了瀟水村的村民,一時竟愣住了——這些平日裡任他欺壓的泥腿子,怎麼敢?
不怕官府嗎?不怕王法嗎?
李二狗手中的刀還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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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舉人一個激靈,連忙改口:"誤會!都是誤會!瀟水村抗稅的事一定是被冤枉的,我明天就去縣衙給你們討公道......"
張老漢神色微動,可看了眼滿地的屍體,終究歎了口氣。
瘋癲的孫瘸子冷笑一聲:"吳老爺,咱莊稼漢是不識字,可也不傻子。"話音未落,一棍子砸在吳舉人頭上。
孫瘸子又一棍子抽在他腮幫上,金牙帶著血沫飛出去老遠:"吳老爺,五年前,借糧一石,抵田五畝。"
他眼裡閃著瘋癲的光,"您家那發黴的陳糧,比金子還貴啊!"
"痛快!"
孫瘸子啐了一口,"五年前水災,咱就借了你家一石陳糧,怎麼一年後就變成把田都賣給你了?"
他轉向村民,"一石糧換五畝地,官府還認了,天底下有這樣的買賣嗎?"
張老漢握棍的手在發抖:"舉人老爺,當年您說隻是暫押地契..."
村民們攥緊了手中的棍棒,眼神漸漸變了。
他們想起了五年前那場洪水過後,吳舉人是怎麼用一紙文書,把全村人的田地變成了他家的產業。
哪裡有什麼三代積累,一場水災就夠了。
從有田有地的自耕農,到仰人鼻息的佃戶——這筆賬,今天該清了。
村民眼中最後一絲猶豫也消散了,圍了上去......
李踏天看著這場血腥的儀式。
當吳舉人終於變成一團模糊的肉塊時,他注意到所有村民的眼睛都變了——那裡麵有什麼東西死了,又有什麼東西新生了。
"去糧倉。"
李踏天踢了踢腳邊的金牙,"把糧食都帶走,明日...劫獄。"
他望向縣城方向,火光映得眸子裡似有血海翻騰,"該讓縣太爺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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