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酷的生存環境早已教會他們——唯有不計代價的拚命,才能在這片草原上獲得活下去尊嚴和物資。
“他們居然沒直接潰散,還能邊打邊撤……”
趙小白走到白燼身邊感歎道。
“確實夠硬。”
白燼點頭,輕鬆笑道:“看他們還能撐幾輪。”
遠處,草原騎兵又一次歡呼著圍著滿載財物的輜重隊跳起了舞,唱起了歌。
白燼並未約束這些草原騎兵的軍紀。
他的戰術核心在於誘敵深入,而後反擊——屬於傷敵兩千自損八百的無賴消耗打法。
也就是草原騎兵沒整編,白燼才能如此不計傷亡地用他們換取東狄軍的破綻。
俗稱賣隊友戰術,若是以燕山軍本部實施這般戰術,造成如此傷亡,張克能抽死他。
燕山突騎兵依舊靜默在外圍,等待著下一次——一擊斃命的機會。
翌日,漠南草原的朔風卷著沙塵,拍打在濟爾哈琅鐵青的臉上。
他望著因疲憊而綿延數裡的行軍隊伍,每一具佝僂的背影都寫滿了絕望。
"報——後軍又丟了三車輜重!馬累死了!"
斥侯的聲音帶著顫抖。
濟爾哈琅麻木地點頭,這已經是今天第三次聽到類似的戰報了。
這一路上,為了拖延追兵,大軍已經拋棄了五成財物、三成糧草。
最可恨的是沒有火油,那些堆積如山的輜重隻能原封不動地遺棄。
每次試圖燒毀物資,升起的黑煙在草原上就像狼煙般招來成群結隊的草原騎兵。
負責銷毀物資的士兵往往隻能抓緊撤退,否則馬上就會被蜂擁而至的敵人淹沒。
"這群鬣狗..."豪革的咒罵聲沙啞乾澀。
濟爾哈琅麵容憔悴,眉宇間儘是疲憊。
他從未遭遇過這般難纏的對手——那些草原騎兵若隻是鬣狗般的襲擾倒不足為懼,真正棘手的是始終遊弋在戰場外圍的燕山騎兵。
這支精銳總能在東狄軍與草原騎兵纏鬥時,精準地突襲最薄弱的環節。
濟爾哈琅兵力有限,箭矢用儘,不得不將東狄騎兵全部用於突擊草原騎兵才能占據優勢——畢竟他的步兵連追擊那些一人三馬的遊牧輕騎都力不從心。
現在大軍傷兵超過八千,能戰之兵已不足三萬。
"還有五百裡..."濟爾哈琅望著東北方向喃喃自語。
若是正常行軍,四五天就能抵達東狄西部關隘。
但現在,這支殘軍拖著輜重和一路倒斃的馬匹估計二十天都走不完。
隊伍中不時傳來壓抑的啜泣聲。
一個年輕的東狄士兵突然跪倒在地,瘋魔般撕扯著自己的辮子。
旁邊的老兵麻木地看著,沒有人上前製止——這樣的場景每天都在上演,戰爭精神壓力過大崩潰了。
濟爾哈琅知道,軍心已經到崩潰的邊緣。
再這樣被放血下去,不出三日,這支曾經威震漠南的大軍就會徹底瓦解。
可眼前茫茫草原,竟看不到一絲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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