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前線戰事膠著,燕山軍與東狄聯軍各自主力都藏著底牌,一邊消耗箭矢,一邊填充人命。
雙方都在等待一個打破平衡的機會。
燕山軍後方真定府府衙內,燭火搖曳,映照著堆積如山的軍報文書。
吳啟正伏案批閱,朱筆在紙上遊走,忽然親兵快步走入,呈上一封加急信。
"誰的?"
吳啟頭也不抬地問道。
"回大人,不知,火漆是燕山加密印。"
吳啟眉頭一皺,放下朱筆,看出了是馬三炮的信。
“你們下去吧。”
這個管著"黑手套"的家夥,向來送信隻走暗線,今日竟直接送信到府衙?
定有要緊事。
他揮手屏退左右,待屋內隻剩孫長清後,才拆開火漆。
信紙展開,馬三炮潦草的字跡躍入眼簾:馬三炮手下的黑手套高戚強在賭場遇到個蹊蹺事。
有個外地商人一出手就是五千兩定金,找到他點名要買燕山軍西線軍官的家眷信息和布防圖。
那人話裡有話:"能在燕山軍眼皮底下當土皇帝,兄弟好本事。"
商人似笑非笑,"不過終究是見不得光的勾當。"
話鋒一轉,又陰惻惻威脅道:"我們知道你在軍中有靠山。若敢耍花樣,滅你滿門。"
那商人帶的兩個護衛身手了得,十個打手剛圍上去就被放倒,是戰陣的功夫,下手狠辣。
他隻好假意應承,暗中記下對方口音——像是大魏官話,卻帶著幾分說不出的怪異。
"怎麼了?有壞消息?"
孫長清見吳啟神色凝重,放下手中卷宗問道。
吳啟將信遞過去,隻吐出三個字:"攪局者。"
孫長清快速掃完信件,反而露出思索神色:"你覺得是哪邊的?"
"官話但是怪異,說不準。"
吳啟指尖輕叩桌案,"現在齊州告急,兵部尚書餘廷益三次請調禁軍,朝廷哪有餘力對付我們?從利益到大義都說不過去。"
"難道西羌?"
孫長清道,"兩年前野利部自首領被你和光耀搞死死後一直沒動靜,我們幾次出兵他們都毫無動靜,現在那邊有探子嗎?"
吳啟搖頭:"咱們的探子都是偽燕那邊轉手來的,統共就十幾二十個能丟出去的。東狄和大魏那邊都盯不過來,這兩個月新收的還沒調教好,哪有人手往西羌撒?"
他走到地圖前,手指點在朔州位置:"野利部撐死加上部落民能湊三萬人馬,敢來碰我們就是找死?除非——"
"拓跋氏插手了。"孫長清接話。
吳啟點頭:"從西羌興都調兵到朔州,少說要一個月。若真是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動起來了。"
孫長清突然皺眉:"東狄和西羌聯手?這計策是不錯,但操作起來不對勁。按常理,東狄該放出風聲來牽製我們兵力才是。"
吳啟道:"不管真假,防一手總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