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
左都禦史林原撫厲聲喝止,“天子離都,國本動搖!當務之急是調集兵馬北上重新構建淮河防線——”
在爭吵聲中,鴻臚寺卿楊善匆匆入殿,官袍被雨水打濕也顧不得整理。
他手中捧著四份國書,每一份在他手中都沉重如千斤巨石。
“陛下……”
楊善聲音沙啞,“西羌、吐穀渾、大理、安南四國使者聯名上書,要求……增加歲賜。”
殿中霎時死寂。曹禎緩緩展開國書,西羌的文字最為刺目——“請割秦州西部、晉州北部,否則自來取。”
去年東狄入齊州,楊善在他的默許,以司馬家代表江南富戶財力為後盾,與這些番邦重新議定“朝貢”,降低朝貢額,增加歲賜。
名義上是番邦進貢土產大魏回賜,實則是大魏以數倍價值的絲綢、茶葉、白銀作為“歲賜”換取邊境安寧。
那時,這些小國還遮掩著貪婪,如今濟南府一敗,他們立刻獅子大開口。
曾經的互市貿易和歲賜已經滿足不了他們,如今直接亮出刀兵,明晃晃地勒索。
“北都舊事要重演了嗎?……”
曹禎喃喃自語。
他想起母親口中的往事:當年遼東小國東狄聯合西羌和草原勢力拿下燕京,幾乎將大魏逼至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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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多虧宗元帥北伐,西羌和東狄因分贓不均內訌被各個擊破,大魏才勉強在金陵站穩腳跟。
如今曆史重演,這些嗅到血腥的豺狼,又要撲上來撕咬這個搖搖欲墜的王朝。
當年大理、吐穀渾和安南也是借著由頭過來搶的。
殿外雨聲漸急,仿佛為這個飄搖的帝國奏響哀歌。
曹禎望向北方——那裡有他從未見過的燕京,如今隻剩下一群虎視眈眈的敵人,和一支支伸向金陵的貪婪之手。
左相諸葛明突然出列:“西羌所求秦、晉二州之地,斷不可許!”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得一夕安寢。起視四境,而東狄已扣關矣!”
曹禎抬頭,似乎重新找到了主心骨。
諸葛明繼續道:“歲賜可著楊善與其他三國再議,增三成足矣。大理、吐穀渾、安南所求,改以互市免稅代之。”
他轉向兵部官員,“秦州、晉州必須整軍備戰——西羌使者敢如此囂張,必是已與東狄暗通款曲!”
年輕的皇帝如溺水者抓住浮木,急聲道:“老師所言極是!可濟南已失,東狄若南下……”
"淮河!"
諸葛明聲如洪鐘,"多耳袞雖破濟南,但大軍久戰必疲,難以快速南下。老臣請調英國公左都督張維率禁軍四萬、江南兵十萬,沿徐州至淮河構築防線。"
他忽然撩袍跪地:"老臣另請追封陣亡將士——齊州總督蒙傲當追贈齊國公,其子蒙無敵襲爵濟南侯以安定齊州軍心;
晉州廉山進爵靖北侯,其子廉國忠封義勇伯,其弟廉海封靖安伯,令晉州軍出太行牽製東狄兵鋒;燕山張克......"
殿中驟然一靜,這是個政治敏感人物。
"......授燕州總督,領五軍都督府右都督,加定遠將軍銜,爵位由燕山侯進爵定北侯。"
說明:“定北”通常與軍功、邊疆戰事相關,地位較尊屬於一等侯,“定遠”“靖海”“昭勇”等軍功封號多為一等侯。“xx地名+侯”多為二、三等侯。)
諸葛明深吸一口氣,"宗雲進爵真定侯,任燕州總兵,令燕山軍自真定府出兵從燕州側擊多耳袞部。"
曹禎嘴唇顫抖。
此刻朝廷已無暇追究張克曾經秘密失蹤前錦衣衛指揮使陸兵、私放宗雲的舊賬——濟南陷落,齊州軍全軍覆沒,數萬禁軍折損,大魏必須用最豐厚的封賞來拉攏這些手握重兵的邊疆將領。
讓他們趕緊出兵牽製多耳袞。
"準奏。"
小皇帝的聲音輕得像歎息。
遠在保定府張克絕對想象不到他這兩年多來打了那麼多仗,朝廷大都視若無睹。
最諷刺的是,這份厚賞竟要"感謝"多耳袞在濟南府的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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